沈嵘面色稍稍缓和了些许。
容渊也上前一步禀报,“宗主息怒,小慈才八岁,等她回宗,弟子一定再好好教导。”
叶书吟猛地转身,声音陡然拔高,“教导?她不顾同门情谊,将鹤羽和瑶儿伤成这样,还有什么好教导的?”
容渊眉头紧蹙,“师父,此事是三师弟有错在写。”
“是鹤羽先对沈慈出的手。”
叶书吟厉声打断,“鹤羽最是稳重,怎会无故对那丫头出手?定是她又做了什么!”
沈嵘抬抬手,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他目光沉沉地扫过众人:“去查清楚那丫头现在拜入了何门何派,至于今日之事.”
他看了眼床榻上的两人,冷声道:“待他们伤愈后,我亲自过问。”
叶书吟正要开口,殿外传来脚步声。
王留行带着采药弟子匆匆返回,老药师眉头微皱,捧着几株略显萎靡的灵植道:“宗主、堂主,这玉肌草与雪颜花. ..比老朽上月来看时,品相似乎差了些。”
沈嵘闻言起身,“怎会如此?灵圃不是一直由..”
他突然顿住,殿内众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下来,以往这些娇贵灵植,都是沈慈每日精心照料的。照顾灵植这种事,费心力费时间,也不算特别讨好,灵植长得再好,也不是给自己用,而是优先给天赋高的弟子,也只有沈慈真心喜爱,才愿意花这么多精力照看。
叶书吟接过灵植的手微微一颤,那几株本该莹润如玉的雪颜花,如今花瓣边缘竞有些发黄。容渊下意识望向窗外的灵圃方向,恍惚想起从前总有个小小的身影在里头穿梭。
沈嵘沉声道,“先用着吧,明日派两名木灵根弟子专门照料。”
容渊走出门后,下意识地在宗门各处乱转,不知不觉间脚步已经停在了沈慈曾经住的小院前,月光如水,静静洒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
他缓步走进院中,只见各处都种满了花草,虽然无人打理,却依然顽强生长着。
目光触及院中最里侧那架简陋的秋千,容渊身形一顿,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大师兄~”
小丫头拽着他的衣袖,眼睛亮晶晶的,“你帮阿慈在这里扎个秋千好不好?等春天花都开了,阿慈可以一边荡秋千一边唱歌给你听!”
那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师兄要练剑,让杂役弟子来做吧。”
可最后,还是他砍了百竹林的竹子,亲手为她扎了这架秋千,记得完工那日,小姑娘开心地荡了一整天,银铃般的笑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后来怎么样了?
那日沈清瑶摔下秋千后,他怒不可遏地拆了这架秋千,可没过几日,就发现小丫头又偷偷把它重新扎好他至今记得当时看到的情景:矮小的沈慈踮着脚绑绳索,地上散落着歪歪扭扭打的绳结,还有她不知从哪找来的彩绳。
夜风拂过,秋千轻轻晃动,仿佛还能看见那个小小的身影坐在上头,裙角飞扬,容渊鬼使神差地走近,指尖触到粗糙的绳索。
“大师兄”
恍惚间,似乎又听见那声依赖的呼唤,容渊猛地回神,却发现院中空空荡荡,只有满地月光,寂寥如容渊揉了揉眉心,以前总嫌弃这丫头从凡间带来的习惯太过幼稚,给秋千系彩绳,在窗台养野花,非要给每株灵植和动物都起名字,可如今…
罢了,等把她接回来,以后有的是时间教导,小慈才八岁而已。
沈慈拉着石粥粥和步染尘忙活了十几天之后,终于把带回来的植物都安顿好了。
她默默地看着那一株还枯黄的破障金莲子,脑子里在想,只要她的血一滴,金莲子一定顷刻间就能焕发生机,可现在两位师兄都在宗门,她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了。
沈慈凑到正在槐树下乘凉的步染尘身边,眼睛亮晶晶的,“师兄,这次咱们去哪个秘境试炼啊?步染尘懒洋洋地摇着蒲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