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湖城,数日光景匆匆而过。
这日,通文馆待客正厅内,须发皆白的周镇岳高坐主位,笑容和煦。孙女周沁侍立一旁,恭敬地端茶倒水。
下首,则坐着一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正是徐氏现任族长,徐萧何。
他身后,围拢着五六名身着锦衣华服的少男少女,各个气度不凡、神态各异。
或面无表情、或神态倨傲,悄然打量着这在他们看来,略显“寒酸”的武馆陈设。
一番简单的寒暄客套后,
徐萧何目光温和地看向静立一旁的周沁,含笑问道,“周馆主,这位娴静大方的姑娘,想必就是令孙女了吧?早听闻周馆主有一位蕙质兰心的孙女儿,今日得见,果然气度不凡。”
周镇岳捋须含笑,眼中带着慈爱,“徐族长过奖了,正是小孙女周沁,不过是在馆中帮些小忙,不值一提。”
周沁闻言,亦向前微一敛衽,
姿态从容,并未多言。
徐萧何点头称赞了几句,这才放下茶盏,神色转为郑重,看向周镇岳,开门见山道,“周馆主,实不相瞒,徐某今日冒昧登门,实有一事相求。”
周镇岳抬手,“徐族长但说无妨。”
徐萧何身体微微前倾,道,“海疆司全民皆武之新策、以及来年春日的海疆武典,对流岩群岛百姓而言,实是一大幸事。”
“可对我等世家而言,既是机遇,更是前所未有的挑战,各家底蕴、未来十数年的潜力,都将在此武典上明面较量,稍有不慎,便是倾轧之祸。为保家族不落人后,徐某深感族中子弟实力尚需精进,可寻常教习,恐难当此重任。”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周馆主乃老馆主亲传高徒,执掌通文馆十数载,一身武道造诣深不可测,令人钦佩。”
“徐某厚颜,想请周馆主移步徐府,屈尊担任族中后辈教头一段时日,亲自点拨,助其夯实根基,不期在武典中有所建树,但求不要辱没门风。徐氏上下,必当以师礼相待,酬劳方面,也定让馆主满意。”周镇岳闻言,面上笑容不变。
他捋须含笑,婉言道,“徐族长抬爱,老朽愧不敢当,清湖城中尚有金鲨门、风雷堂、天鹰馆、灵蛇派四大馆,声名赫赫,底蕴深厚,远非我通文馆所能及,徐族长何不考虑他们?”
徐萧何神色一滞。
通文馆确实如周镇岳所言,名声不显。
可他却知道,数十年前,清湖城可并无什么通文馆,那老馆主,据闻原本也是岛外之人。
初来乍到,仅用两三年时间,就在清湖城凭空建立起通文馆这偌大基业,立稳脚跟,那能是常人所为?徐萧何苦笑道,“周馆主说笑了,您是真人不露相,至于您提的那四家么.. . .”
他顿了顿,似在斟酌措辞。
“徐某身为一族之长,有些话,本不该由徐某来说,但既然馆主问起,那徐某也就斗胆一言。”“那四馆,不过是些欺世盗名、徒有其表之辈,在这清湖城内沽名钓誉罢了,岂能与通文馆真才实学相提并论?”
“便说那金鲨门,门风霸道,恃强凌弱早已是家常便饭,其门下弟子行走街头,动辄与人争勇斗狠,稍有不顺意,便以多欺少,全无武者应有的磊落气度,与市井流氓何异?此等心性,根基歪斜,纵然有几手狠辣功夫,也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再说风雷堂,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内部派系倾轧严重,乌烟瘴气,师父教徒都要留一手,生怕徒弟学全了本事超越自己,师兄弟之间更是猜忌防备,互相拆台,毫无同盟情谊可言。此等藏私内耗之地,能教出什么胸襟开阔、精诚合作的子弟?只怕武典上,未遇强敌,自家便先乱了阵脚。”
“还有那天鹰馆,早已沦为富家子弟镀金玩乐的场所,馆中教习阿谀奉承,只知讨好那些膏粱子弟,所谓习武,不过是花拳绣腿,摆弄些华而不实的架子,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