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小径荆棘丛生、藤蔓遍地。
钻过之后,一股更加浓重、不知沉淀多久的腐朽湿冷气息瞬间包裹了所有人。
本就不算明朗的光线,被高大树冠、陡峭山壁挤压得所剩无几。
即使青天白日,这寂静的小山谷内也是显得异常昏暗,如同提前走进了黄昏。
雨水淅淅沥沥,敲打着厚厚的腐殖质层,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脚下的泥地软烂粘稠,每一步都深陷其中,踩得“咕叽咕叽”作响,费力拔出来后,满脚都是黑褐色泥浆。
“都他娘的快点!磨蹭什么!”
脾气暴躁的监工在后面不耐烦地吼着。
陈大志拄着斧柄当拐头,跛脚在泥泞的山道中艰难走着。
他抬头望去,果然如监工所说,山谷深处矗立着几株格外粗壮高大的铁木。
树皮深沉铁灰、虬结盘绕,简直如同披着鳞甲的巨蟒海蛇。
“就是这儿!看见没?那几棵!”
监工指着那几棵巨木,神色贪婪又兴奋。
“加三成的工钱,给老子往死里砍!就看你们今天能放倒几棵了!开工!”
工钱加成的诱惑暂时压倒了环境带来的不适,工人们纷纷散开,各自寻找目标,举起斧子开始干活。
“哐!哐!哐!”
沉闷的伐木声在寂静山谷中回荡。
铁木名副其实,坚硬异常,斧刃砍上去,往往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而那巨大的反震力,倒是时常震得手臂发麻。
陈大志权衡过后,选了一棵相对小一些的铁木,深吸一口气,抡圆了斧头,狠狠劈下。
“铛!”
火星四溅!
一股巨大的力量沿着斧柄反弹回来,震得他虎口生疼,那条跛脚更是被地面的反作用力,震得一阵酸软。
“老子就不信!”
他狠狠啐了口唾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再次举起斧头,任由汗水混着雨水,不断从额头滚落、模糊视线。
“大志哥,这鬼木头,真他娘的硬!”
旁边一个同村的汉子喘着粗气抱怨,还没活动两下,手上的斧刃都隐隐卷了边,这他娘的还砍个鬼啊。
“少废话,硬也得啃下来!为了工钱!”
陈大志咬着牙,“哐”地一声,又是狠狠一斧头劈下,这次终于砍进了一指深,继而用力撬动斧头,勉力带出一块坚硬的木屑。
伐木声此起彼伏,
山谷里的空气似乎更加沉闷了。
那股混合着腐烂植物和泥土的湿冷气息,也随着众人粗重的喘气,更明显几分。
似乎还隐隐约约掺杂了一丝若有若无、难以形容的......腥气。
陈大志砍得手臂酸麻,停下来喘口气,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目光扫过脚下堆积的厚厚腐叶、盘根错的藤蔓树根,
就在他准备再次抡斧时,
眼角余光却瞥见不远处一棵粗壮大树的根部缝隙里,似乎卡着一点,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灰白色?
“嗯?”
他心头莫名一跳,
拄着斧头,跛着脚小心地挪过去几步,蹲下身,用斧柄拨开湿漉漉的苔藓和落叶。
嘶——!
陈大志倒抽一口冷气,
浑身汗毛瞬间倒竖!
那灰白色的东西,赫然是半截断裂的、沾满泥污的不知名骨头!
陈大志认不出那是什么野兽的骸骨,只觉那形状有些怪异,断口也参差不齐。
而且表面也不怎么光滑,布满了密密麻麻、好似被酸液腐蚀过的坑洼小孔。
“老......老张?”
一股寒气爬上脊背,
陈大志嗓音不觉间已有些发颤,低声招呼旁边那个同村的、姓张的汉子。
老张闻声凑过来,
他眯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