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爷爷在黑林岛怎么样了,听村里的婶子们说,那岛上都是些毒虫猛瘴的老林子,深得很......”
——
“阿嚏——!”
黑林岛伐木营地。
一声响亮的喷嚏,在这傍晚营地的嘈杂中,显得格外突兀。
陈大志放下手中沉重的斧头,揉了揉发红的鼻头,又狠狠擤了一把鼻涕,随手抹在沾满木屑和汗渍的粗布裤腿上。
一天的伐木下来,他感觉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似的,尤其是那条跛脚,酸胀地厉害。
汗水早已浸透衣衫,又被林间傍晚的湿冷空气一激,贴在身上,冷飕飕的!
“哟呵!大志哥!”
旁边一个精瘦汉子正打磨砍卷刃的斧头,闻声抬起头,露出一口发黄板牙,打趣道:
“这喷嚏打得够响亮啊!咋地,这是有相好的小媳妇儿在家念叨你了吧?嘿嘿!”
“滚你娘的蛋!”陈大志笑骂一句。
“这鬼林子里的瘴气,呛得老子鼻子直痒痒!还小媳妇儿?老子这把年纪,孙女都要嫁人了!”
他弯腰拾起地上那柄旧斧头,这是从李长生那里借来的,一天下来,被汗水浸得油亮。
他仔细看了看斧刃,还好,没崩口,只是钝了些,明天还得找块好石头磨磨。
“小孩子家家,最是念亲。”
另一个正费力劈砍枝桠的壮实工友,喘着粗气插话:“我看啊,八成是你家那宝贝孙女想爷爷喽,正窝在家里哭鼻子!”
一提到孙女小鱼,陈大志满身的疲惫好似都减轻了许多,那布满汗水和木屑的老脸,更是瞬间柔和下来。
“哭鼻子?那丫头鬼精着哩!”
陈大志“嘿嘿”笑了两声,语气里满是掩不住的骄傲和宠溺,仿佛孙女就站在跟前儿。
“这些日子她跟着她李爷爷练武,卯足了劲儿!你是没瞧见,那拳脚,嘿,有模有样,比咱年轻时候强多了!”
孙女陈小鱼,那是陈大志在这毒虫恶瘴、累得直不起腰的伐木场,支撑着他咬牙硬抗的一股心气儿。
“等这趟活儿干利索了,小鱼学武的束脩便又攒了几分,老李说了,小鱼以后指不定真能练出名堂来!到时候,咱老陈家也算有了盼头!”
他说着,下意识挺了挺腰杆。
“啧啧,大志哥可以啊!”
摸斧头的汉子停下动作,带着几分羡慕。
“不像俺们,就盼着能多砍几根好料子,去王铁牛那里换点铜板,能把眼下这关熬过去,就谢天谢地咯!”
“熬过去?那必须得熬过去!”劈柴的壮汉用力一斧子劈开最后一块木头,抹了把汗。
“大志哥说得对,日子总得过,有盼头才有劲儿!小鱼那丫头有出息,那也是咱金沙村的福气!”
“等回去了,让她给咱哥几个露两手!”
“哈哈,那敢情好!”
众人不约而同地哄笑起来,粗犷的笑声在林间肆意回荡,短暂冲散了深山的阴郁,也冲淡了这一天伐木的疲惫。
陈大志抬头望了眼天色。
头顶的天空被老林子高大浓密的树冠切割地支离破碎,暮色正一点点吞噬着林间的光线。
“呼啦——!”
一阵带着浓重土腥味和腐烂落叶气息的山风猛地刮过,吹得四周草木“哗啦啦”乱响,枝叶疯狂摇摆。
一股明显的、饱含湿意的水汽扑面而来。
这天儿可不太对啊!
陈大志看得眉头紧锁,心里咯噔一下。
他心里盘算着,龙王爷您可千万别在这节骨眼上发大水,完全是好心办坏事儿啊,砸了自己这挣钱的活计!
“行了,都甭扯淡了!”
“都收拾收拾家伙事儿,赶紧生火做饭!吃饱了钻窝棚,攒足了力气,明儿个还得跟这些铁木祖宗较劲儿呢!”
不过这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