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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金鲨门众人径直走进码头渔栏,深知金鲨门与金鲛帮暗通款曲、沆瀣一气的他,也实在无奈。
他早知白渠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一手阳谋,无论他接不接,都已经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
他正暗自皱眉,思忖着后续麻烦,几个身影却已满脸堆笑、近乎谄媚地围了上来。
“哎哟李老爷子!”
一个干瘦汉子挤在最前面,手里提着条鳞片黯淡、半死不活的“憋鱼”:“瞧瞧,刚网上来的,新鲜着呢!”
“去年要不是您老心善,拉了我一把,我早就喂鱼虾了,这鳖鱼您务必收下,拿回去补补身子,嘿嘿......”
“就是!就是!”
他话音未落,旁边另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实渔汉也抢上前来,嗓门洪亮:“李老爷子仁义,去年开春儿那场倒春寒,要不是您老借我那几钱银子买药,我也该交代了!”
“这条大黄鱼,您正好老拿回去炖汤,最是滋补!”
说着就把一条品相尚可、弓鱼术吊口气的大黄鱼,往李长生手里塞。
“李爷子,还有我......”
“李老哥,您还记得当年......”
一时间,七八个平时见面都未必打招呼的渔民,仿佛瞬间成了李长生几十年的至交好友。
七嘴八舌,争相“忆苦思甜”,手里提着或大或小、或鲜或蔫的渔获,硬要往他怀里塞。
好像李长生不是拒绝了金鲨门,而是成了金鲨门的新任堂主。
李长生被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但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些人就是见自己似乎“得了势”,赶紧来攀关系、烧冷灶。
“使不得,使不得!”
“诸位乡亲,大家现在日子都不容易,打点鱼养家糊口已是艰难。老朽当年不过是举手之劳,岂敢贪图回报?”
“好意老朽心领了,鱼都拿回去,给家里的娃娃们添点荤腥,才是正经!”
他一边说,一边巧妙地避开那些递过来的鱼,身形虽然老迈,步伐却异常灵活。
硬是从热情的包围圈中滑了出来。
然而,
总有些人比较清醒,
在一艘名为“虎鲛号”、归属漕帮的大型牵风渔船上,几双眼睛正冷冷望着这一切。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壮硕渔汉啐了口唾沫,低声骂道:“哼!一群没卵子的东西,见风使舵倒是快!”
“那老李头儿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力气大点的老渔棍,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敢驳金鲨门的面子,那是活腻歪了!”
“就是!”
旁边一个精瘦的中年汉子阴恻恻接口:“金鲨门是什么地方?白爷那是什么人物?他李长生又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快入土的老棺材瓤子,仗着有把子蛮力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啧啧......这老东西,我看是寿星公上吊,他嫌命长!”
“蹦跶不了几天......哎哟!”
就在他幸灾乐祸之际,后脑勺被人“啪”地狠狠扇了一巴掌,力道之大,扇得他脑袋嗡嗡作响,险些一头栽进船舱里。
“叽叽歪歪说什么屁话?!吃饱了撑的管人家闲事?!”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在两人身后响起。
紧跟着一个身材异常魁梧、袒露的胸口刺着船锚纹身的光头大汉走出舱门,满脸凶悍地朝二人走来。
正是这“虎鲛号”的船老大,人送绰号“光头李”的李魁。
李魁阴沉着脸。
“那李老头儿是死是活,干你们屁事?金鲨门、金鲛帮,哪个是好惹的?”
“你们有那闲工夫嚼舌根子,不如想想几个月后的谢洋大典,船上的彩头、香烛纸马、龙王爷的三牲六礼......都点清楚了吗?”
“那是咱们漕帮在金沙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