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寇,既称飘海子,也叫弄潮儿。
听闻李长生有灵鱼门路,那疑似海寇的摊主为表诚意,竟直接以龟蛇术前半部相赠。
后半部分则需灵鱼作为交换。
换句话说,李长生白嫖半卷正经功法,也不枉冒险来这黑螺屿一趟。
这地界最不缺的就是各路亡命徒,岛上三条规矩,也只能约束上岛之人。
一旦离开黑螺屿一定范围,那便只能自求多福,多的是杀人夺宝、沉尸喂鱼等戏码。
“这位老兄稍请留步!”
半个时辰后,一身黑袍的李长生走出洞窟,正欲取回篷船,忽地顿住脚步。
他微微侧目,只见喊住自己之人,竟是来时那位被偷了船的熊罴大汉。
他肩上扛着个沉甸甸的巨大包袱,正大步流星地追来,背后铁器叮当作响。
李长生冷冷开口:“何事?”
熊罴汉子见他停下,面色一喜,连忙上前几步,略显局促地抱拳:“这、这位老兄,不知能否行个方便......捎俺一程,同路清湖城?”
他带着腼腆的笑,下意识紧了紧肩上的包袱,又抖落几声叮当脆响。
同路清湖城,原是打这个主意?
“不便!”李长生身形微微一滞,并未多言,迅速转身朝篷船走去。
上岛至今已逾一个时辰。这自称“鲷爷”的壮汉还未找到法子离岛,想来是被肩上那包袱耗空了钱袋,显然是贵重之物。
孤身一人、身怀重宝,那便是肥羊。
先不谈其本身就是个麻烦,李长生自忖也不是什么大善人,自然不愿与麻烦同路。
“老兄别走啊!”熊罴汉子急了。
他枯等一个时辰,所遇之人要么不同路,要么看着便阴险凶煞,要么干脆视他如无物。
只有眼前这黑袍人愿意多看他两眼,且同是独身一人,也不像凶恶之辈。
“老兄,实不相瞒!”他三两步追上前,压低嗓音道:“俺是清湖城锻兵铺之人,你给个数,等回了清湖城,半日之内必然送到!”
“再说那帮偷船的水鬼可凶滴很,专挑落单的下手,保不齐也会盯上你,咱俩同路,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说着,他锤了锤颇为雄壮的胸肌,敲出几声击鼓般的闷响,好似在示意自己并非累赘。
锻兵铺?
李长生再次顿下脚步,沉吟片刻,忽然嘶哑开口道:“可是南坊铁砧巷、临水周记?”
“嗯?!你如何知道?”
壮汉闻言一愣,他没料到这黑袍人竟一语道破自己根脚,顿时心生警惕!
要知道,清湖城锻兵铺子不下一掌之数,这人......他上上下下重新审视,不简单!
李长生同样在打量着这汉子。
可心中难免觉得古怪。
粗布衣襟洗得发白,背后又以靛青染料印着个歪歪扭扭的“周”字,瞧着颇为醒目。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难不成是个愣子?行事莽撞,既不懂黑市规矩,也不做半分伪装。不知该说心大如斗,还是愚钝至极。
“......呵!”
他嘶哑怪笑一声,顾自走上栈桥:“不必介怀,我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
“正好要去清湖城一趟,既然如此,那便顺道载你一程,渡资就免了。”
他早年在清湖城学武,虽未得入门,但却因那份刻苦勤勉,时常蒙受师兄弟接济,故而留了份香火情。
前些年,那位缠绵病榻,苦笑着羡慕他“真能活!”的炼皮境师兄,正是出身这南坊铁砧巷的周记锻兵铺。
这莽撞汉子,许是那周师兄的后人。
举手之劳,载他一程,也算对得起当年那份帮衬和照拂。
“多谢老兄!多谢老兄!”
熊罴汉子连连抱拳,连忙将包袱“嘭”地丢进船舱,随后捡起一根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