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乔治大人。”苏维扭头，看到鲁尼有些畏缩地走到自己身边。
“准备出发吧。”苏维开口道。
“好的，乔治大人。”
鲁尼非常聪明地没有多问任何细节，立刻转身去号召那些伤势已恢复得差不多的水手们收拾残局，并安抚一直躲在船舱中、惊魂未定的乘客们，告知他们危险已经解除。
苏维一个人站在船舷边，望着河面上倒映的月光，怔怔出神。
不久之后，船只再次动了起来，恢复了在罗尼河上的航行。
见苏维始终独自待在甲板上，鲁尼壮着胆子再次走上前来。
“乔治大人，感谢您拯救了我们。还有…之前您给我的那份珍贵的药剂……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我和水手们筹措了一些钱财，或许您并不需要这些，但这已经是我们…”
苏维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静地开口：“我有些饿了，给我弄些吃的吧。”
这粗犷的汉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用力点了点头：“好的！乔治大人！”
夜晚，苏维坐在甲板上，就着一个暖融融的火盆烤着火。
火盆旁，鲁尼正专注地将特制的酱料仔细刷在鱼的表皮，油脂在炭火的炙烤下发出“滋滋”的诱人声响，香气四溢。
“乔治大人，我换了一种新调制的口味，您尝尝。”鲁尼将烤好的鱼递了过来。
苏维接过串着烤鱼的木叉，挑起一块雪白的鱼肉，尝了一口。嫩滑的鱼肉在秘制调料的作用下，别具风味，确实非常不错。
他有些感慨地问道：“鲁尼船长，看你的年纪，恐怕也经历过不少事情。你……有过信仰吗？”鲁尼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显得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片刻。
苏维开口道：“不用害怕，我就是随便问一问。”
想了想，鲁尼谨慎地说道：“在我小的时候-……确实是有信仰的。我们那一片区域，最流行的就是大地母神教会的信仰。”
“我曾经是农夫的孩子，在我们那里，每年都要向神灵祈祷，祈求风调雨顺，祈求庄稼丰收。”“只是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王国突然派人大肆捣毁教堂和神庙，抓捕牧师和祭司，宣布神灵信仰是违法的行为。”
“从那之后……就不太敢说自己有信仰了。”
苏维看了看他：“不敢说的意思是……其实还有，是吧？”
鲁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乔治大人，在我们家乡那片区域，大地母神的信仰已经延续了成百上千年，并不是王国一纸法令宣布违法，就能够立刻取消、彻底消失的。”
苏维点了点头：“你还记得小时候，生活得怎么样吗？在信仰神灵的那些年。”
鲁尼不知道苏维问这些的意义何在，但他还是如实回答道：
“和现在……其实没什么太大差别。小时候要给王国缴税，也要给教会缴税，现在虽然没有教会了，但王国收的税也变多了。”
“以前的那些富豪还是富豪，以前的贵族还是贵族。好像……没什么区别。”
深夜，苏维回到了自己的船舱。
与鲁尼在船上的这番交流，让他有了一些新的感触，也让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之前苏维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巫师们掌握着如此高超的技术，无论是通过巫术手段增加粮食作物产量，还是改进这个世界的生产力模式、引导工业革命，亦或是利用医学手段大幅提升普通民众的婴儿存活率，都能极大地改善这方世界绝大多数普通人的生存质量。
为什么巫师们没有去做这些事呢？
为什么之前那些号称庇护信徒的神灵们，似乎也没有去做这些事呢？
此刻，苏维想通了一些关窍。
“是啊，巫师们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他喃喃自语。
对于那些“降临派”的巫师而言，这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