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地将这小半岛给淹了,之前的沙坑被泥沙淤满,他们正在修排水沟,清理泥沙,也在准备架设挑杆的飞挑台的木料,事情其实做得很专业。
从各个方面来看,都足以说明李国柱是个经验很丰富的淘金客,不是彭援朝能比的,恐怕他刚才说找到这矿点真正的富金层是偶然,也只是一种谦虚的说法。
周景明和武阳,没有干扰其余人的劳作,只是在小半岛上转了一圈,就跟着李国柱回地窝子喝茶去了。淘金客的地窝子,几乎都是一个鬼样,住的时间长了,里面总是充斥着一股子浓重的汗酸味和脚丫子的臭味。
得在里面多待一阵,才能慢慢适应。
这地窝子,没有像周景明他们挖的那一个,专门修了排水沟,下大暴雨的时候,里面进了不少水,那些水应该是一盆一盆舀起来泼在外面的,地窝子前面一片草地和灌木的枝叶上,糊着不少泥浆。“周兄弟,干淘金多少年了?”
“今年是第一年来。”
“第一年?不像啊!”
“以前就是在北疆这边搞地质勘探的,一个技术员。”
听到这话,李国柱看着周景明的眼神变得有些异样。
于周景明而言,地质勘探技术员这个曾经的身份,向来是他最有价值的底牌。
若是在淘金河谷混的时间长了,有很大可能会知道一些这方面的信息,也就应该知道这个跟矿产挂钩的身份意味着什么。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绝对。
这是周景明抛出的饵料。
万一李国柱就恰好不知道,或者不在乎,那这饵料的作用就不会太明显或者干脆失效。
这跟钓鱼佬的操作有些类似,什么样的饵料钓什么样的鱼,是有区别的。
但不管怎么样,总得抛竿试试,才知道结果。
“周兄弟是地质勘探技术员啊……怎么跑来淘金了!”
很显然,李国柱是知道的,但反应又显得太过平淡。
这让周景明有些摸不清李国柱具体的想法,但他也不急,知道事情得慢慢来,多些了解会更好:“我嫌工资低了,跟来河谷淘金一样,都是在荒野里野吃野住,一样的辛苦,就想着自己也能多赚点,把日子过好一些,都是为了生活。”
李国柱微微点点头:“这倒也是。”
周景明跟着问:“李哥呢?”
“我啊……我以前在金城那边也有份工作,在车队开车的。”
“哟,老司机啊,比干地质勘探赚钱,那可是金饭碗,多少姑娘追着嫁的好工作。”
“就别提了,那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就别提姑娘了,你看看我就知道,老光棍一个。”
“这怎么回事儿?”
“我开车撞死人了,供销社的一个经理,对方有些关系,我故意撞的。”
“阿……”
李国柱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地窝子通道,神情有些落寞:“我以前结过一次婚,还差点有了孩子,媳妇去供销社买东西,那经理非说我媳妇偷东西,抓着不放,怀胎九月,推操中大出血,难产,母子都没保住。最终,就甩出百来块钱想要了事儿。
我气不过,就撞了,然后跑了出来,当了好几年盲流,到处躲躲藏藏,最后去了西海,又来了北疆,好些年没回去了。
只是偶尔会跟我姐联系一下,寄点钱托她照顾下父母。”
“后悔吗?”
“这有什么好后悔的……妈的,只恨没撞死他全家。”
“跟家人联系,就不怕被发现行踪?”
“以前担心,现在没事儿了,他那一家子垮了,女人跟人跑了,老人也已经老死,有个儿子,跟人偷工厂机器,被抓了。
要不是这样,我也不敢领着侄儿来淘金啊。
现在,我在多勒布尔津买了个身份,就是现在这个,原本我是姓董的,叫董国柱。
时间长了,在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