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铁骑组成的钢铁洪流,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卷起漫天烟尘,悍然冲破了太学院。
平日里书声琅琅的太学院外院广场,顷刻间被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铁血煞气所笼罩。
“锵、锵、锵!”
青石铺就的地面在重甲战马的铁蹄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一道道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开来。这股肃杀之气,与太学院固有的宁静与儒雅形成了无比尖锐的冲突,瞬间沸腾!
无数正在温书、对弈、演练神通的士子,以及那些负责洒扫教务的执事、教习。
全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变故骇得面无人色。
纷纷从各自的院落、学舍中涌出。
远远地望着那支散发着骇人气息的军队,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军阵围学?
自延康国立国以来,这可是闻所未闻的荒唐事。
“是宁远将军秦飞月的亲卫!他们……他们想干什么?”
“好可怕的杀气,这些兵卒手上沾了多少血?”
“他们停在了听竹苑门口,那不是今年特招新生暂居的地方吗?”
议论声,惊呼声此起彼伏,但无人敢上前一步。
在那三百铁骑组成的军阵面前,个人的神通修为显得渺小。
那股由无数次生死搏杀凝练而成的军魂煞气,足以碾压任何胆敢挑衅的个体。
秦飞月一勒缰绳,胯下神骏的黑鳞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嘶。
他身后的三百铁骑令行禁止,齐刷刷地勒马立定,动作整齐划一。
卷起的烟尘缓缓落下,露出三百双冰冷无情的眼眸。
他目光如电,死死锁定前方那座雅致的院落。
“秦渊!”
秦飞月深吸一口气,磅礴的元气裹挟着他的声音,化作滚滚音浪,狠狠撞向院门。
“滚出来受缚!”
轰!
音波过处,空气为之扭曲,院墙上的青藤簌簌发抖,无数叶片被震得粉碎。
整个听竹苑,乃至周边的几座院落,都仿佛在这声怒吼中剧烈摇晃了一下。
“你于枯寂岭峡谷外,屠戮我延康边军百余名将士,罪证确凿!”
“今日,休想狡辩逃脱!”
声音回荡在广场上空,狠狠砸在所有围观者的心头。
屠戮边军百余人?
这个消息比兵围太学还要劲爆!
众人哗然,望向听竹苑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无比,有惊骇,有怀疑。
“嘎吱”
在一片死寂的注视中,听竹苑的木门被缓缓推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
来人一袭青衫,纤尘不染,面容俊秀,神色平静,不起半点波澜。
那双深邃的眼眸扫过眼前杀气腾腾的三百铁骑,扫过怒发冲冠的秦飞月。
平静至极!
仿佛看到的不是一支足以踏平山岳的精锐之师,而是一群聚在田埂上聒噪的麻雀。
走出来的,正是秦渊。
在他的身后,仙清儿探出半个脑袋,小脸上写满了紧张。
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却又闪烁着一丝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光芒。
面对这等千军万马的压迫,秦渊仿佛置身事外,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秦将军。”
他的声音清朗,不大,在听竹苑外却格外清晰。
“峡谷之外,有扮作兵士的寇贼对我下杀手,我不过是自卫反击,何罪之有?”
秦渊顿了顿,嘴角上扬,反问道,“难道,只许他们夺我生命,不许我奋起还手?”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这少年疯了吗?
他竞敢当着宁远将军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秦飞月更是怒极反笑,古铜色的面庞涨得发紫。
“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