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爷爷,我打算……离开大墟!”
秦渊的声音清朗,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掷地有声的回答,让刚刚还热烈欢快的气氛瞬间沉寂下来。
篝火的噼啪声,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刺耳。
司婆婆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屠夫那洪钟般的大嗓门也哑了火,只是闷头灌了一大口酒,眼神复杂地盯着跳动的火焰。
瘸子蹲在地上,用一根烧火棍无意识地拨弄着灰烬,把火星挑得四散飞溅。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秦渊身上,不舍的情绪如同实质,在夜色中缓缓流动。
预想中的激烈劝阻并没有发生。
“呵可……”
村长首先打破了这片沉凝,苍老的面容在火光映照下,沟壑纵横,却带着一丝欣慰与骄傲。“好,好啊!”
“雏鹰长成,终究是要搏击长空的。”
“这小小的残老村,这被遗弃的大墟,早已不是你的天地了。”
村长的话打开了众人心中那道名为“不舍”的闸门。
“说得对。”
马爷叹了口气,用那只新生的手臂拍了拍秦渊的肩膀。
“大墟之外的天地,才配得上你这身本事。”
“去吧,去闯出个名堂来,别给咱们这群老家伙丢脸。”
“哼,这小子能丢什么脸?”
司婆婆别过头去,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这小没良心的,翅膀硬了就要飞了。老婆子我也不拦你,但你给记住了!”
她猛地转回头,恶狠狠地盯着秦渊。
“常回来看看!要是敢在外面忘了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嘿嘿,司老太婆你可舍不得。”
瘸子咧嘴一笑,驱散了些许离别的伤感。
“渊小子,记得以后在外面“借’到什么好宝贝,给瘸子爷爷我留一份啊!”
“对对对!还有我!”
屠夫一拍胸脯,震得砰砰作响。
“要是遇上什么不长眼的,敢欺负你,就报你屠夫爷爷的名号!”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离别的愁绪冲淡,化作了殷切的叮嘱与玩笑。
秦渊静静地听着,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村长开口,再次让众人安静下来。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老伙计,最后落在秦渊身上。
“渊儿,你虽已学会我们每个人的绝学,甚至青出于蓝。”
“但那更多的是你凭借重瞳和悟性,自行领悟的“形’与“术’。”
“我们这一生,最宝贵的,并非那些招式,而是对「道’的感悟。”
“今夜,我们这群老骨头,便将这压箱底的“神’与“道’,倾囊相授!”
“能领悟多少,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话音落下,场间气氛陡然一变。
篝火燃烧得更旺了,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村长没有再多言,心念一动,一幅虚幻的“剑图”在他周身浮现。
“渊儿,再看一次。”
秦渊凝神望去。
这一次,在他的重瞳之中,整幅剑图仿佛活了过来。
那不再是图,而是一片真实的天地!
山峦为脊,江河为脉。
社稷为骨,苍生为血!
一柄无形之剑,在其中缓缓游走。
剑锋过处,并非斩断,而是梳理。
梳理山川地脉,梳理江河走向,梳理天地间的规则与秩序。
“以剑拟道,代天行罚……”
秦渊喃喃自语,心神俱震。
“嗬嗬!”
另一边,哑巴铁匠不知何时已赤着上身,拉动了巨大的风箱。
“呼”
炉火冲天而起,将他古铜色的肌肤映照得如同熔化的神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