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一冷，眼疾手快接住。
不是暗器。
而是一枚小巧的瓷瓶。
“你的手被剑柄处的麻绳磨破了，尚在流血，你没发现么？”沈竹漪听她一字一句道：“我如今和你打，胜之不武。”她笑道：“等你养好了伤，我再来等你一决胜负，如何？”“你听说了么？那个从云梦泽来的，一来便破下了古书中设下的符阵。”“这下好了，一年出了两个举世闻名的天才，听说这两在入学的时候都对上了。”
“这不好么？昨日那姓沈的出了多大的风头，正好来一个人挫挫他的锐气。”
沈竹漪托着腮，漫不经心地听着周遭的人窃窃私语。聒噪。
他下意识看向身后那个空落落的座位，蹙了蹙眉。青云榜首他势在必得，此人怎能和他相提并论?他提剑走出了学堂。
一剑落下，桃林中纷乱如雨。
他剑气越发凌厉，如寒霜般倾覆花林。
“叮"得一声，冰冷的剑锋猛地指向身后的人。云笙手持符篆，径直接过他的剑。
他乌黑的眸子定定看着她，收了剑，转身就走。下一瞬，他的袖子上多了一抹力道。
云笙自然地捉住他的手，她盯着他手心被磨出的血痕，蹙了蹙眉：“你没用我给你的药么？”
沈竹漪睫毛微颤。
因为云笙低下头，对着他的掌心很轻地吹了一口气。她抬头看向他：“你的剑法很厉害，但锋芒太过，会伤及自身，并非长久之道。”
沈竹漪这才猛地挣脱了她。
他冷声道：“与你无关。”
云笙眨了眨眼，歪着头道：“怎么就与我无关了，你不是还要和我比试么？我从来不会趁人之危，你身上有伤，我就不与你比，你得快点养好伤，我等着你来向我下战书。”
“不过你也不用压力太大，成为我的手下败将不丢人。”沈竹漪冷笑一声，没有回话。
云笙凑近了看他：“你睫毛好长啊，比女孩子的还长。”沈竹漪身子紧绷一瞬，半响，他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想说什么？”云笙道：“我想和你交朋友呀。我娘说了，我在云梦泽待得太久了，既然出来历练，就要广交天下好友，有朋友办事会简单很多。都说不打不相识，是朋友也可以切磋切磋嘛。”
沈竹漪淡淡道：“我不需要朋友。”
云笙像是没听见，又问：“是何人教你剑法的？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剑招。你能再给我比划两下么？”
沈竹漪垂眼看着红肿的掌心，半响道，低声道：“这是沈氏剑法，概不外传。”
云笙眨了一下眼，而后，她迅速往少年唇中塞了一颗糖。少年错愕，冷脸看向她：“你一-”
云笙捂住他的唇：“别吐啊，这是我们那边的饴糖，很甜很好吃的。”“我娘说了，不开心的人，就要多吃糖。”“你别不开心了，吃颗糖就好啦。”
饴糖融化在唇齿之间。
那是一种暖融融的甜腻之感。
云笙弯弯的眼眸也像是坠了这样的糖霜：“不过不能多吃，对牙口不好。阿绿会给我偷偷带糖，被阿姆捉住了，她就会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但我知道，阿姆都是关心我。”
沈竹漪打断她，微微蹙眉，“你话很多。”云笙顿住了，她看了他一眼，委屈地垂下眼，没有再说话。她低头捡起地上的糖纸，收拾干净准备离开。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一一
“每日丑时，我会来此练剑，你若感兴趣，可以来旁看。”云笙脚步一顿，转过头瞪大眼看着他。
“不是不能外……”
沈竹漪勾唇道：“你只是偷看的，我又管不着你。”云笙的眼眸一点点亮起来：“你就不怕我学会了，破解你的剑法，找到破绽么？″
沈竹漪唇边笑意不减：“你若有这个本事，便来试试。”云笙欢呼一声，小跑过来用力抱住他。
“沈霁，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