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池
怎么就非她不可了呢?
谢彭越也找不到答案。
每次吵到不可开交的时候,他脑子里的念头是:再回去找她,他就是狗。可无一例外,每次都是他主动求和。
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他不主动,她永远不会朝他迈近一步。有人说过,在感情里谁先爱上对方,谁就是输家。这句话谢彭越以前是不信的。
可现在,他输得彻彻底底。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叶开畅一直知道谢彭越有病。
什么样的人会自残呢?不仅用刀片划伤自己的手臂,还说鲜血的颜色令他感到兴奋。
当痛苦情绪长期压抑,用轻松和愉悦掩盖内心心的伤痛,造成"情感解离”,谢彭越总怀疑自己是否与这个世界隔着一层透明玻璃。明明他身处与喧闹之中,却无比落寞。
可当刀片划破皮肤的瞬间,一股尖锐的疼痛仿佛强行将他拉回现实,证明他还活着。
谢彭越并非病入膏肓到无药可救。
治疗心理问题,是一个漫长且费心的过程。叶开畅也一直知道栗杉这个人的存在。
几年前,谢彭越的父亲谢高峯高调将一个女人带回家,而这个女人居然还带了个拖油瓶进入谢家,这件事在很长时间里都是一段谈资。后来,谢彭越的病情愈发好转,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而非带着一层面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栗杉和谢彭越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却又有着相似经历的高敏人。
他们秘密地在深夜相互依偎,互相舔舐对方身上的伤口,成为彼此不能宣之于口的唯一。2
栗杉是谢彭越最好的解药。
“又和她吵架了?"叶开畅一句话便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谢彭越沉默着。
他盯着手机上和栗杉的对话框,屏幕上全是他密密麻麻的输出。一字一句,如同一枚枚锋利的刀片,将对方逼退得越来越远。怎么办呢?
在那个当下,他除了挽留弥补,找不到其他办法。如同一个病入膏肓的绝症患者,病急乱投医,甚至于去迷信玄学的力量。与此同时,又有人不断地给他发来一张张照片。是栗杉与滕延在一起的画面。
叶开畅趁谢彭越走神之际,一把夺走了他的手机。大致滑动屏幕,很快掌握到关键信息。
“先安生点吧,别闹了。"叶开畅拍拍谢彭越的肩膀,“冷静冷静。”“连你也觉得是我在闹?”
“就事论事,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不正确的行为已经造成了对方的困扰。”
谢彭越对此无话可说。
他的嗓子眼里仿佛被塞进了一团浸满水的棉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
理智像生锈的齿轮,卡在那一张张看似亲密的照片上,变成进退维谷的煎熬。
他知道,再步步紧逼,或许会撕碎彼此最后的可能。三年的情感,无论如何比不上二十年的情感。检查结果很快出了报告。
X光显示骨折对位良好,谢彭越这只手虽然不用进行手术,却也要通过复位和石膏进行固定治疗,至少要六周左右的时间才能完全恢复。之前还大呼小叫嚷嚷着要去找栗杉的人,这会儿倒是安静地由医生诊治。谢彭越现在已经足够冷静。
为了方便治疗,谢彭越脱了外套和内搭的套头卫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
为他诊治的医生是骨科的权威,年近六旬。医生摸着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还不忘调侃:“年轻人,以后开车要小心咯,这下知道后悔了吧?”换成以前,谢彭越还会有心情跟人调侃,这会儿是一句话都懒得多说。石膏上了手之后,一是不美观,二是不方便。他不可能以这副狼狈的模样去见栗杉,永远不可能。“你这手要是真废了,去申请个残疾证,到时候还能拿着证去换政府补贴。"叶开畅这张毒舌,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