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驳,叫人不免惊叹她的聪慧与胆大。
垂拱帝每当那时,总会骄傲地抚掌而笑,他说诸子之中,唯有明月珠最为肖似朕。
有垂拱帝如此纵容,李悬黎自然更是无所顾忌地参与起朝政大事之中,她出入紫宸殿更加频繁,连奏折也能随意翻阅,在朝廷大事小事的处置上,也会向垂拱帝说出自个的想法。
齐朝规矩是皇子十五岁就自崇文馆出阁开府,入朝参政,于是李悬黎十五时候就也闹着要出宫开府,垂拱帝笑问,“明月珠既未嫁人,又如何能开府?这可是坏了规矩的。”
李悬黎理直气壮地反问,“几位皇兄亦未出嫁,又为何能开府?同是龙子凤孙,缘何他们可以,我就不可以,难不成我与他们还有什么尊卑上下之分,阿耶可不许偏心。”
垂拱帝听了这话后哈哈大笑,竟也就真的允了李悬黎出宫开府。
还没等御史为这逾制的恩宠上奏弹劾,就迎来了更加叫他们惊骇与惶恐的旨意,垂拱帝下旨命李悬黎入朝听政,食封五千户,遥领幽州牧一职。
自这道旨意下达以后,朝堂上就因李悬黎入朝参政这事数起争执,好像一个公主能否立在两仪殿上是这世间最最紧要的大事,想想也是多少有些可笑。
但无论诸陈腐大臣再如何上书弹劾些牝鸡司晨言语,也只能眼睁睁瞧着齐光公主堂堂立在这龙楼凤阙之上。
李悬黎姿态轻盈,气定神闲,异常从容地迈步而出,她有副世上再刻薄人物也无法挑剔半分的漂亮皮相,辉煌的浓紫织金华裳也压不住她半分华彩辉光,美得毋庸置疑。
她生得玉人般模样,肤光是几乎无血色的瓷白,是清寂长夜里叫如银似月华映亮的枝头新雪,乌浓鬓发衬着,更显出孤绝而幽静的清丽,眉目尤为细致精妙,原来极致的清绝,亦可以生出极致的绝艳。
旁人头一回拜见齐光公主,仰眸望向她时候,常常很难想象这样位浑身上下都笼着飘渺仙气,仿佛一降世就只吃花饮露,未食半点人间庸碌烟火气的神女般千秋难得绝色,竟就是坊间窃窃私语里那位豢养面首,插足朝政的齐光公主。
李悬黎目光在秦王身上一扫,就见秦王正冷冷地瞪着她,李悬黎不以为意地轻轻一笑,她生得双同垂拱帝肖似的眸子,黑黝黝的瞳,略上挑的眼尾,是高高在上的矜贵,是仿佛与生俱来的熔金般傲气,显出不以为意的轻蔑,更是惹得这位与她素来关系不睦的四皇兄怒目而视。
秦王心头愤愤,看着自己七皇妹那张光彩照人的精致面庞,只觉得十分厌恶,他既厌恶李悬黎仗着垂拱帝的宠爱倚重,处处与他为难,争锋相对。
但让秦王更愤恨的是,李悬黎一个女儿身竟也想要同他争储,而且大多时还竟真活生生压了他一头,在秦王看来,李悬黎没有半分女儿家应该有的贤良淑德,柔顺温驯,反而野心勃勃,锋利得犹如一柄劚玉如泥的利刃。
这太荒谬,太可怖,也太可恨,叫秦王恨不能亲手扼死这离经叛道的七皇妹。
“回禀圣人,儿臣以为忠勇侯当罚,且当重罚。”李悬黎说话时的语调轻缓,但字字都落得分外清晰,带着不会被任何外物所更移的镇静,更衬得秦王听见这话后的急切出声,太过浮躁浅薄,多少有些上不得台面,当不得大任的意思,
“此次因忠勇侯之过,致使镇守边关的将士阵亡五百六十九人,伤兵一千余人,而这还非最紧要的事,若非薄将军反应及时,带兵去营救北狄左可汗,恐怕不止伤亡会更加惨重,更严重的还是会影响我大齐与北狄间的同盟。”
北狄人游牧而生,最擅纵马骑射,每逢秋冬来临之际,便会叨扰侵略边关百姓,不得安生,自齐朝立朝起就有大大小小的战事连绵不断,其间虽有通婚和亲事,也只太平安宁不过十数年光景,可谓是齐朝的心腹大患。
直到垂拱二十一年,当时的北狄叔王,如今的北狄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