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去全是戈壁和沙石,可以说是寸草不生。以这飞舟赶路的速度,昼夜兼程,抵达那边还需要整整五日。探听了一圈情况,亘白心里便已经将云若雪祖宗八辈拉出来骂了个几百遍,也还好云若雪为人倒是阔绰,他用手中的灵石托符修画了不少隔绝酷热的符篆,准备随身带着。
因着在飞舟上结识了不少人,他总算吃上了来太虚宗的第一口热乎饭,狼吞虎咽,还没尝出什么味道便已囫囵下了肚子,那做饭的厨修便乐呵呵看着他。入了夜。
飞舟内灯火璀璨。
亘白愈发坐不住,目光绕着雕龙绘凤的白玉柱看了又看,飘到流光溢彩的琉璃宫灯上,茶室,棋室,甚至还有一汪灵泉水,点缀假山假石,近乎是将一座小园搬进了室内。
他平生还未见过这般豪横的做派。
随着闲逛散心的人群走到甲板上,甫一踏上去,便见地面灵纹流转,荡漾开无边璀璨的星河,星罗棋布,玄妙异常。暴烈的风被飞舟外的结界削弱,余凉风习习,送来扑面的凉爽,他手抚上边缘的栏杆,刺骨寒凉,亘白顿时一惊,低头细看,才看到栏杆表面凝结的一层薄薄的白霜。
这万里高空,其实冷的吓人。
他顿觉背后一阵发寒,半点观赏的心心情也没剩下,转身便想回到船舱内,不料,一转身,竞直直撞见了意料之外的人。“参见师祖,参见三位师叔。“亘白很快反应过来,老老实实拱手行礼,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实则心心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这一群脑子有病的东西,全是烂货,装货。他初来乍到可谁也不认识,谁也没得罪,偏偏的,谢铮和乌鸿那是明晃晃的看他不爽,好几次借着切磋的由头在剑场“针对”他,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谢晟更是莫名其妙,隐隐对他有种莫名而来的敌意,他总疑心是否自己想多了,却总拗不过自己的直觉,也是脑子有病。还有那江丛莹,更是一言难尽。
且不论江丛莹与云若雪过往的恩怨,他有时偶尔会与她碰上几次,点头之交,或者擦肩而过,却总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说不出的怪,甚至可以说带着点恨,又不全然是恨,还有些恍惚……复杂到让他看不懂。
总而言之,这四个人,没有一个正常的,全部都脑子有病!“免礼。"谢晟的“分身"开了尊口。
亘白立马如蒙大赦,嘴角强行扯出一抹笑,抬步便想开溜,“夜也深了,弟子不打扰师祖和师叔们赏景了,告辞!”“等等。"谢铮忽然开囗。
亘白强行止住开溜的脚步,动作显得有些滑稽,按捺下脾气,依旧一副假笑,“师叔有何指教?”
他浑身都绷紧了,头皮发麻,至今都没有忘记这家伙是怎么一剑直刺他的面门,知道的是前辈对晚辈的"指教",不知道的以为他想杀人泄愤呢。“怎么今日一整天不见大师姐的人?”
“啊,你说师父啊,她兴许在房中修炼吧。“亘白呵呵干笑两声,顿时想出了个极限一换一的缺德操作,冲着四人晃了晃掌心中的传音符,“师叔要找她的话,弟子马上帮你们问问!”
乌鸿刚想开口阻止,解释说云若雪修炼时会屏蔽传音符的讯息,任何人都无法联系上。
谁料,下一刻,便听女子清冷如冰泉的声音从亘白掌心传出来,“何事?”乌鸿嘴唇翕动两下,默然无言。
亘白瞥了他们四人一眼,侧着身,压低了嗓音,掌心一道法诀将说话声与外界隔绝开,才拖着如丧考她的绝望腔调,“师父,救我!你的徒弟被人围攻了,马上就要不行了!速来!”
另一边。
云若雪闻言皱了皱眉,手指微动,案几上燃烧的灯花偶尔向下坠落几滴,如星火又似漂萤,落入透明的蜡油里。
刚好结束一周天吐纳,她索性从蒲团上站起身,眨眼间,已出现在亘白身边。
“啊。"少年一惊,没料到云若雪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