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扇高耸的门扉前停下。
门上雕花,整体呈现一种透亮的蓝,刻着翻涌的波浪,滔滔江水,海浪之上,红日高悬,一抹羽翼在海浪中穿梭,活灵活现,纤长的尾羽似要跟滔天的波花融为一体,却又那么夺目地彰显出一种不屈不挠的倔强。云若雪从未涉足过此地,一时摸不清这举止异常的谢晟到底想要做什么。却见他一拂袖,紧闭的门扉轰然向内洞开。他牵着她向里走,脚步甚是轻快,甚至带着点莫名的激动和邀功的讨巧,云若雪连忙将这荒谬的念头压下去。
室内。
入目是一扇华丽到……流光溢彩,金碧辉煌的……屏风,左右两侧的架阁直抵殿顶,金丝楠木的架子,其上陈列了数不清的金银玉石和灵宝法器。云若雪乍一眼以为这是到了望云殿的库房。从房梁到墙面,还有殿内矗立的漆朱色柱子,无不装潢夸张,到处嵌满了琳琅满目的宝石,有的鹅卵石大小,有的鸽子蛋大小,颜色清澈透亮,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美中不足便是……这些宝物密密麻麻挤在一起,各个光华灼灼,夺人眼目,反而失了重点,徒然多出一种暴发户的气质。就是…额,俗。
可她继续被谢晟牵着往里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里似乎不是什么堆放宝物的库房,而是供人起居的宫殿…有书房,有茶室,还有卧房,甚至有琴房,剑房和打坐的静室。谢晟如孔雀开屏般展示了一圈,终于牵着她在低矮的案几前坐下。云若雪预感到他将要说出些能够板上钉钉证明他行为异常的惊人言论,默默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块留影石,开始刻录画面。“阿云觉得如何?”
“嗯?”
云若雪坐进身下柔软的垫子里,缎面光滑得半点褶皱也没有,摸上去是冰冷的滑腻,很舒服,一下子还有些发懵,不知道他指什么。“从琼华院搬到望云殿来吧。"谢晟张口,便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行!“云若雪脱口而出。
谢晟直视她的眼睛,带着些许探究,一脸不解,“你不喜欢这里吗?”云若雪一怔,仿佛受到了什么提示,那段被她抛到特角旮旯里的久远记忆忽然浮现在脑海中。
彼时,她尚年少,过往凄苦潦倒,差点连命也保不住。谢晟也不遑多让,刚经历灭门之痛。
二人相依为命,一路颠沛逃亡。
过往多少交心的时刻,夜里,灭了灯火,藏在夜色里,一边躲避危机四伏的追杀,一边说些对未来的无知向往。
她从前确实挺爱财的,也喜欢这些亮晶晶的贵重东西,漂亮而且价值不菲,又能看又能卖钱。
摆出来,放到明面上,就是存了炫耀的心思,让那些来访者一眼便能看出她的“雄厚财力”,那就最好不过了。
可到底是年少无知时的戏言。
因太过于缺乏,所以越想要虚张声势,来对抗心底那一部分对缺失和生存的焦虑。
此时此地再回想,只是一笑置之。
这满堂的金碧辉煌,简直是多看一眼都能被闪烁的华彩闪瞎眼的程度。“你不喜欢吗?"谢晟又问,一副锲而不舍的模样。云若雪回神,长长呼出一口气。
说实话,还是蛮喜欢的……
“不可。"她放缓了语气,双手交握,莹白的指尖在墨色玉石案几的衬托下更显得蒙了一层细腻的珠光,“琼华院住习惯了。”笑话,她身上本就藏着秘密,还要分出心思来与亘白斗智斗勇,哪里能住到谢晟的眼皮子底下来,那不是送上门等着被揭穿吗?况且……
也不知眼前的人何时能恢复正常。
白衣剑仙默然一瞬,眸底忽而闪过寒光一抹,语气彻底冷下来,压得人喘不上气,“是放不下你新收的小徒弟?你就将他看得那般重?”“不是!”
云若雪惊得坐直身,案头上摆放的缠枝莲三足金炉,袅袅向上的白雾抖了一抖,落下几抹惨白的灰烬,与空中浮动的流光交融一起。她可没忘记方才谢晟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