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曲源,见他并未阻止,便从人群中走上前来。
慕婉好歹是个女子,在师门众人面前,还需顾及大师姐的体面,动作自然有所收敛。
可华昭是男子,身形高大,气力过人,出手更是毫不留情。
他一把按住叶凝双肩,力道之大,似要将手指扣进她肩膀。
叶凝又羞又愤,大声喊叫着,扭着身子反抗,可即便嗓子喊哑了,鞋袜蹬掉了,都无法从他手下挣脱。
段简红了眼,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铆足了劲想要挣脱铁链,带着十足的恨意,看向座上那道的颀长的身影,低吼道:“楚芜厌,你这个畜|生!”
叶凝万念俱灰。
眼看着慕婉压在她身上,伸手来扯她的衣裳,她忽然不动了,转头看向楚芜厌。
她颤抖地张开嘴,可嗓子喊哑了,一个字也说不出口,那双曾经灵动的鹿眸,如今只剩下一片空洞,所有的光芒都在这一刻熄灭了。
泪水从眼眶中涌出来。
楚芜厌心头一颤,仿若那几滴滚烫的泪都落到了他的心头上,烫他一阵慌乱,连呼吸都滞了一瞬。
终于,在慕婉手指触碰到她袖袍的瞬间,他拂袖挥出一道灵力。
低沉沉的怒音让殿内的灯火都灭了一瞬:“够了,你们把主堂当什么地方了!”
灵力击中慕婉与华昭,将二人都掀了出去。
妉常这才开口,语气责备:“阿婉,主堂之上,不得放肆!”
慕婉被魅妖伤得不轻,现下又挨了一掌,胸口震得发麻,她抬手抚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口气来,道:“弟子知晓了。”
叶凝跪坐在地上。
发髻松散,衣衫也被蹂躏得皱巴巴,满是褶痕与污渍,狼狈不堪。
她看着与方才大不一样了。
弓着腰,耷拉着脑袋,不再为自己辩解,也没了那股不服输的倔强,只剩下疲惫与颓然,仿佛所有的斗志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消磨殆尽。
楚芜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心如刀绞。
感应到情念波动,腕间离殇印记骤然亮起,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沿着经脉向上攀爬。
所过之处,经脉如被利刃切割,一吸一呼,皆痛彻心扉。
手指不自觉蜷缩,额头上有密密麻麻的冷汗渗出,楚芜厌却忍着,不敢发出一丝呻吟。
从眼底溢出的痛楚被一点点收回、抹去。
到最后,他脸上没了表情,只有双唇紧抿,拉成一条直线,仿佛这般便可将所有关切的话都咽回口中。
段简不知何时挣开束缚,冲到叶凝身边,将脱下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他挡在她身前,眼中只剩一片寒光:“师尊虽然没来,但也不代表我们天子山的人可以任由你们欺负!楚芜厌,你既然拿了掌门玉令,就请你公正判决!”
公正?
入天璇宗十年,叶凝从来不知道“公正”与她有何关系。
这两个字,于她而言太过虚妄与奢侈。
她就像一叶置身于风雨飘摇之中的孤舟,风浪太大翻了船,被礁石撞得四分五裂,却只得一句“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今日,她能被公正对待吗?
叶凝垂着头,听慕婉一桩桩一件件数着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偷盗仙草、符咒下毒、勾结魅妖……
一道道异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她已然成了那人人得而诛之的罪人。
只有段简替她辩解。
他的声音清朗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你们这是胡扯!证据呢?没有证据凭什么将这些罪名扣在她头上?”
众人被他的话逗笑,随即又是一阵嘈杂。
有人道:“我们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想为她开脱?还是说你们同门师姐弟一条心,早有勾结?”
有人附和:“就是!我看就该把这妖女打入慎渊,抽她三百刑鞭!”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