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辆被贴纸装饰的很夸张的suv消失在能望见的尽头,梁嘉淮才收回目光。
不远处的何公馆里人群乌泱泱的,仍旧如无头苍蝇般乱转,坚持蹲守在大门外的媒体也嘈杂一片,都卯足了劲想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他作为始作俑者对这一切不仅毫不在意,还心情颇好的在烈日下伸了个懒腰。
像极了一个看热闹的局外人。
“我以为那晚出门跑步偶然听到他们的计划,你回去安排了半天是要把人拦住,”姜予执站在屋檐阴影下,抱臂半靠在门框上,“没想到竟然是舍己为人。”
说来也真的是恰巧,他们跑完半程准备折返前休息的那棵树后,何家那两姐弟的车子就停在那边。
要怪就怪那榕树生长的有些过于粗壮茂盛了,天色又暗,显得像四下无人,而他们的车窗又开着,谈话声传过来的虽没那么真切,但也让他们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有什么好拦的。”梁嘉淮眼睫一敛,转身回屋。
希腊回纹的丝绸衬衫原就张扬,被他穿的更显浮华,古铜币的项链垂在麦色胸肌间,晃动幅度跟他人一样的吊儿郎当,“她不愿嫁,我也不想娶,顺水推舟的事,何乐不为。”
“还何乐不为,想好回去怎么交代了吗,”姜予执轻哂,“你在我这里可躲不了太久,等到那些媒体都走了,陈女士肯定第一个带人来这边找你。”
梁太陈熙雯和他的母亲安清澜原本就是闺中密友,自然也知道这栋房子姓甚名谁,现在说不定已经怀疑到了这边,只是碍于门外的层层媒体,不想将事情闹大罢了。
“我知道啊,所以要先走一步,这里就交给你了。”
梁嘉淮邪邪勾唇,很顺手地抄起桌上阿斯顿马丁的车钥匙,大步走向电梯,“车子借我,晚上自己来澳城取。”
“你这脸皮真是不减反增。”
“好兄弟,帮帮忙咯。”
姜予执啧了声,看着这人毫无负担离开的背影,已经开始头疼,他真是造孽才大老远跑来参加这个所谓的订婚礼,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肯定没好事。
事已至此,也不知道这家伙准备如何收场。
-
落地江州是傍晚。
何初羽走出通道,很轻易就在接机口看到裴青衍颀长清隽的身影。
他应当是直接从律所过来的,质感极佳的衬衫领带一丝不苟,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黑色半框镜,斯文矜贵,浑然天成的高知精英感。
他显然也是第一时间看到了她,笑着抬起手,“小羽,这里。”
“不是跟你说了,不用来接我吗。”何初羽走过去,无奈看着他。
“要不是Mars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你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裴青衍很顺手接过她的背包。
许是许久不见,他心情看上去不错,“为什么不提前跟我商量,是觉得我帮不上你?”
“把你卷进来做什么,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是逃婚去私奔,岂不是给你惹麻烦。”
玩笑般的语气,但何初羽帽檐下的眉眼却依旧是温温淡淡,没有丝毫波澜。
裴青衍眸色凝了一瞬,继而自嘲般一笑,“如果我是个怕麻烦的人,早就做不成律师了。”
何初羽赞同地嗯了声,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也是。”
气氛微妙的安静了片刻,裴青衍再次开口,“不过小羽,你就这样跑回来,你父亲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不用担心,我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何年希在她落地之前发了很简短的一条信息过来,说他都已经解决好了,让她在内地安心做自己的事,爹地不会追究的。
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解决的,但想来说到底也是梁嘉淮先失踪的,有他在前面挡着,何年希倒也有的是理由帮她开脱。
他还是不听话,明明说好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