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羽回过神,笑了下,“我的意思是,他这样,于我而言是好事。”
这桩始终被他当作是儿戏,是累赘的婚事,最终以闹剧收尾,应当是与他不谋而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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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六月初九,是承乾寺大师批好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天光尚且微薄的时候,何初羽已经起床,明姐带着妆造团队上来,开始对她进行一通上上下下的妆点。
小盈佳前一晚就闹着要看新娘子化妆,这会也已然穿戴整齐出现在何初羽的卧室,半趴在沙发上,倦意未消但兴致勃勃,眼睛粘在姐姐身上一眨不眨,嘴里夸个不停,“好靓好靓。”
何初羽从镜子里看向她,嗓音温柔,“喜欢的话,一会也让造型师姐姐给你打扮一下。”
“不用了,”何盈佳却是很坚决地摇摇头,“今天不可以抢新娘子的风头。”
“真的不用吗,”造型师跟何初羽对视一眼,笑着说,“可是妹妹漂亮姐姐也会很有面子哦。”
“是这样吗。”何盈佳犹疑地看向何初羽,见她目光鼓励,这才欢欢喜喜地起身。
何初羽的造型这时也已经完成,就将梳妆台让给妹妹,坐去一旁的沙发上。
明姐示意她应该坐在床上等待,何初羽说自己这身行头不便,还是坐在沙发上松快些。
她的床如今已经被铺上无比鲜艳的,绣着海水江崖纹样的喜被。这种纹样寓意事业稳固,吉祥如意,爱意绵延不绝,新人顺风顺水。
今天过后她和这桩没头没尾的婚事,和从未谋面的梁嘉淮这个人都将彻底一拍两散,这种好寓意好彩头,还是不沾的好。
给何盈佳打扮好后,时间已经差不多,造型师又给何初羽略微调整了下,之后团队几人便带着化妆箱去到楼下待命。
“姐姐,我的头发辫的好不好看。”何盈佳在镜前转了个圈,很开心的左看右看。
“特别好看。”
正说着,外头的喧闹声陡然增大,何初羽望向窗外,应当是梁家的人已经到了。
可惜她房间的朝向无法将前院看的真切,只能看到清一色的黑色豪车一辆辆从山道上驶来,何公馆里停不下的就只能和媒体的车子一起停在路边,西装革履的人来来往往,聘礼流水般送进庭院。
何盈佳闻声也趴在窗边努力朝外看,“姐夫係边个啊?”
“快看,”明姐目光如炬,抬手去指,“穿大红喜服的那位必定就是!”
其实她也没见过梁嘉淮,完全是凭着装识人。
何初羽顺势望过去,只看到一个一身显眼红衣的男人消失在视野里。
只堪堪望见一个侧影,便能看出这人身型高大,连骨架都生的比常人优越,不输秀场男模的比例。
只可惜仪态却远比不上男模那样稳重有素,在这样的场合也是步伐散漫,浑不吝极了。
果真是被逼迫来的。
何初羽收回目光,指节将手机攥的更紧,暗自等着何年希的消息。
她没想过梁家竟然会如此重视,如今这阵仗比何年希探听到的大了太多,里里外外全都是人,恐怕没那么容易离开。
如果他们计划的那一切真的只能全部作废,那她又该怎么办。
总不能真签了那婚书。
脑中飞速思索着对策,何初羽烦躁时下意识想抬手去摸胸口的青玉念珠,入手察觉一片黄金浮雕繁复硌人的触感时,她才忆起,何呈楷和唐蕴玉都觉得那串珠子太朴素上不得台面,不准她今天戴在身上,明姐清早来时,已经帮忙收在了抽屉里。
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正有如母亲留给自己的这串念珠,她很清楚,一个没有地位的人即便大闹一场也是徒劳。
但如果一会乖乖下楼在众人面前露了脸,势必只有被他们继续摆布的份。
只可惜那位梁二少一直以来都会错了意,躲瘟神似的躲着她,如果他从前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