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伴隨著这声轻哼,他才侧过半身,目光冷冽地扫过那道紧闭的朱门,似乎穿透了厚重的门板,
直射那杀意的源头。
“杀气滚滚,衝冠怒发看著倒是挺唬人?”
“可惜啊,喙得最响亮的狗,未必是咬得最凶的那条。”
“得慌吗?有胆子就滚出来。”
那平静的语气陡然转为万仞冰峰般的森寒:
“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轰一一!
院內的煞气如同被投入火星的猛火油,骤然暴涨!
空气都发出沉闷的爆鸣!
整条小巷的光线仿佛都黯淡了几分!
作为王府爪牙却无法履行职责的极端憋屈,在这一刻达到了极点!
然而!
纵使空气中充满了山雨欲来的沉重低吼,纵使意念中充斥著將二人千刀万剐的疯狂咆哮。
那扇门,依旧紧闭!
那院落深处,竟无一人敢真的破门而出!
汤仲元,可还血淋淋地躺在冰冷的砖地上!
那神出鬼没、一招便將汤仲元重创如同蚁的诡异神秘三品武者,如同悬顶的利剑!
谁敢赌下一个被捏碎脊骨、五臟挪位的不是自己?
那已经是他们无法抗拒的威力!
所有沸腾的杀意,在触及那道生死红线时,终究变成了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色厉內荏!
梁进眼中锐利的光芒一闪即逝,嘴角那抹轻蔑的弧度更深了。
“喷。”
一声极尽蔑视的笑,仿佛抽在所有院中人的脸上。
“梁旗总——”
世子那压抑到极致的声音终於再度破开凝滯的空气响起,透过门窗依旧带著无法掩饰的颤抖与深入骨髓的恨意:
“你真是好!得!很!吶!”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寒冰利刃:
“今日之言——本世子,记下了!”
梁进依旧头也不回,甚至连那不屑的姿態都吝於改变。
“不敢当。”
他的回应平淡如水,却字字如针:
“我一个小小的旗总,芝麻绿豆的官,可当不起世子的掛念。”
他摆了摆手,那姿態如同挥开一只嗡嗡乱叫的蚊蝇,充满了彻底的厌烦与不耐:
“没空陪你在这儿废话了,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以衣,走!”
他拉起赵以衣,步履沉稳有力,再无半分阻滯,向著巷口走去。
片刻后。
门內终於传来压抑却焦急的呼喊。
“快!抬进去!快救汤先生!”
几名僕役连滚爬爬地衝出,七手八脚地將地上气息奄奄、骨头不知断了几根的汤仲元小心架起,慌乱地抬回院中。
朱红的大门再次被“眶当”一声重重关上,隔绝了外界的目光,也封住了院內那冲天的怒火与憋闷的羞辱。
紧接著。
“啊啊啊啊——!!!!”
一声几乎要將房梁震塌的、充满暴戾与癲狂的咆哮猛地从院落最深处炸开!
那属於年轻王侯的尊严被践踏的无尽羞愤,化作最原始的怒號,仿佛要將五臟六腑都喷出来!
“蚁!贱种!区区一个旗总!一个不知哪里钻出来的泥腿子!竟敢—竟敢如此欺我!!!
咆哮声中夹杂著器物被砸碎的刺耳响声。
“查!给我扒出来!掘地三尺也要挖清!那个狗屁三品高手是什么路数?!给我查清他的祖宗十八代!”
“薛!立刻!马上!让薛给本世子滚过来!立刻!!”
穿过幽长的巷弄,重新匯入喧囂的集市人流,赵以衣才觉得那堵在胸口的巨石稍稍鬆动。
但隨即,更深的不安笼罩了她。
她下意识紧了梁进的手,急切地仰头望著他轮廓刚硬的侧脸,声音里带著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