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别处田里叫卖,他们正是买来做中食,既省了家里人做饭食的工夫,又填饱了肚子,两处倒便宜。”
“好好,就依你说的,明日二凤来牧猪,正好给我家带三十个蒸饼来。”
徐媪实在不愿见鲍家人,因而同意道,她早听孙子说过那蒸饼如何的好吃。
“好,那今日的中食,食材上可需要我去采买?”
鲍氏早已黑了脸,生怕她会昧钱,抢了话道:
“要不了你做这些,今儿一大早李屠夫来家中宰豕去卖,家里头有再新鲜不过的豕肉,像大薯、韭、薤、葱、瓠这样的菜蔬,地里种着都有,一茬一茬儿的吃不完,调料更是不会缺的。”
“也好。”这样于季胥反而省事。
冯富贞道:“我幼弟说,要你做些从前的红煨肉和椒盐肋条,这些食材家里都留出来了。”
“他们孩子尽爱吃这些,我倒说,得做道酸酸辣辣的菜来,吃着下饭,家里大人好做活儿。”徐媪笑道。
“可有豕大肠?”季胥想了想,问道。
“豕大肠?”鲍氏满脸鄙夷,心说这胥女这样的破落户,果真上不得台面,“谁家好人会吃这腥臭贱物?”
徐媪虽说也觉得大肠是污秽贱物,但碍于是她主动来请季胥去家中做饭食,这会儿无奈硬着头皮言道:
“有倒是有,李屠夫未将那大肠取走,原是打算拿来沤肥的,这样,咱们边走边说,也到做中食的点了。”
季胥交代过妹妹,便去至冯大家,季凤因要回去后山牧猪,也一并去了,留季珠看家。
那是座青砖乌瓦,带有庭院,一堂两内的两进房屋,连灶屋都宽大明亮,里头也用的船头形的陶灶,不过灶面刻有二龙交尾的浮雕,比自家的要精致得多,再一看,灶眼上的釜、鬲都是铁制的。
季胥不禁心喜,铁釜导热快,火候大,方便爆炒,比陶制的要好。
徐媪领她进来的,先后指着半空一根横木,并底下两张垒叠的矮案说:
“肉、肋、肠,都挂在那横木的铁钩上了,还有地里摘的新鲜菜蔬,都在这矮案上了。”
指了指灶上一排陶罐子,“这些是调料。”
季胥看了看,调料并不丰盛,只有油盐酱豉姜,没有能做椒盐粉的怀香花椒,还有做大肠需要的蒜也缺少。
这些家里倒有余的,她想着从家里拿些来用,做一餐,所需用量并不多,便未多言。
徐媪交代完去了地里,用左手帮着翻拣些掼桶里的杂草、稗子,或是看地下哪里脱落些稻粒,拣回掼桶里。
鲍氏见她来,立马问道:“母,怎的不在家看着那胥女?没的叫她顺走咱家灶屋的东西。”
像那饴饧啊、白蜜啊,都是十分精贵的,放一个外人进去如何信得过。
“放心,她和她妹妹凤女都不是那偷鸡摸狗的人,
再说,人家在庖厨上是门手艺,我杵前去,传出去我成什么人了?连庖厨之人的手艺也觊觎?没的坏了三郎他读书人的清誉。”
徐媪还叮嘱他们,“待会儿你们担稻谷回院子,也别往灶屋去凑。”
“知道了,母。”冯大应答道。
冯二则支吾了一声。
鲍氏将嘴一撇,心道她才不愿近庖厨,不然也不会把饭食张罗的齁咸,
能者多劳,她又为人新妇,若是会庖厨之道,如今不仅要大日头下刈稻,还得抽着空儿回去给一大家子做炊,这累人的活计她可不干,情愿做个茫然不懂庖厨的,让冯家花些钱去请她四兄来,没承想被胥女截了胡。
冯三则是皱了皱眉,他是冯家,乃至本固里,唯一个在乡里经舍读书的,经师给他取名为冯恽。
每逢农忙,经舍会放假,冯恽有时便也在家中帮着做活。
他连头也未抬,道:“君子远庖厨,我自是不会近前的。”
至于冯富贞和冯兴霸,自是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