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个,兴许冯家孩子还会馋她的,恐季凤不够吃,特地多装了些,还由季珠送去。
季珠依旧跑的飞快,不同于昨日叽叽喳喳和季凤说了半车话,阿姊买了好多东西之类的,有这个那个。
她这次被嘴里刚尝过的滋味勾着,送完便家去。
季凤在山头捧着竹筒不禁发笑,对那背影大喊道:
“你这馋鬼,慢些!仔细摔跟斗!”
季珠一叠连声应着,小小一只跑远了。
“凤姊,你快把竹筒打开,让我瞧瞧里头的白玉蒸饼和椒盐肋条。”
说话的是一早就在这蹲着的冯兴霸。
原来是他大母没能做出来红煨肉,他馋那滋味一夜,连朝食的水引饼用得都不香。
想着今日中食,季胥可能还会做了红煨肉送与季凤,就事先抱着一只大薯来蹲点了。
季凤那时正割猪草呢,看了也好笑,就赶他,
“你快家去,我阿姊不一定会做红煨肉,哪能天天吃得起带脂肉。”
冯兴霸也不走,只道:“你阿姊做的饭食好吃,送来别的我也拿大薯与你换。”
于是季凤把猪牧到哪,他便抱着大薯跟在哪,比季凤还期盼着季珠送饭的身影。
好容易叫他等到,听说里头是白玉蒸饼和椒盐肋条,这会儿就等不及想看。
只见半爿竹壳一揭,一头排列着四只雪白光滑的……白玉蒸饼?
余的位置铺满些肋条段,金黄油亮,四溢着酥香。
冯兴霸用他这只新鲜大薯换来一个白玉蒸饼,两块肉。
季凤说:“这白玉蒸饼十里八乡只我阿姊能做得出来,用的可是面粉,精粮呢,
到乡市上可得卖一钱一个,我可没占你便宜。”
冯兴霸哪会不依的,他连连点头,捧着那热腾腾的蒸饼咬上一口,再啃上一口肉,手和嘴吃得油滋滋的。
可就没停下来过呐,最后连骨头都舍不得吐,溜在嘴里,翻来覆去,也香呢。
“冯兴霸!还在这野,快与我回家吃中食去!”
冯富贞寻来山脚下。
远远的将腰一叉,便喊道。
只见她用红头绳绑着对丫髻,细布的银红襦衣,搭着裙儿,连鞋都是软底细布织的。
乡野人多穿未经染色的麻布料子,糙白色为主,这样鲜亮的色,本固里也就冯家女娘独一份了。
“我不饿。”
冯兴霸才不回去,大母做的饭食没甚滋味,他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再讨块肉来吃。
冯富贞近前来揪他耳朵,
“野了一上午,饭食也不要吃了?”
她是冯兴霸阿姊,两人没了娘,冯富贞平时少不得管教他。
“嗳哟……”
冯兴霸六岁,才到冯富贞腰那,一下就被揪着走。
他哪里肯从就,忙的说:
“我吃过了,凤姊给我的白玉蒸饼和椒盐肋条!我不饿。”
冯富贞才注意到他嘴里还含着块骨头,对他这副穷酸相没好气,
“那肋价卖得比肉价贱的多,有何好吃?大母做了鲜肉大薯羹,等你回去吃呢。”
她家山头养着豕,那乡市的李屠夫卖的肉,有时就是来她家宰杀运过去的呢,隔三岔五的,想吃什么新鲜肉吃不着。
冯富贞不禁拧他一把,拧的他叫唤,
“唉哟……大母做的肉羹不好吃,季家大阿姊做的肋才香呢。”
冯兴霸紧抱着树,再不肯走。
冯富贞也不会真的揪坏他,只好先松开手,正僵持着,她不防闻到一股霸道的肉香。
倒很确定不是家里飘出来的,还能是哪来的?她狐疑扭回头。
季凤正享受的嗦骨头,听说冯兴霸对阿姊的夸赞连连点头时,一抬头,发现冯富贞回过头来,打量她碗里的肉。
她捎带嘴客气一句,“富贞阿姊要不要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