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泊无依,寄人篱下的滋味。
若他能活得久些,她这后半生,或可苦尽甘来,享些清闲自在。
见他如此殷切,孟悬黎只得顺他的心意,莞尔一笑:“我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盼世子爷心疾好快些,长命百岁。”
朦胧晨光中,陆观阙的唇覆了上来。
孟悬黎双眸圆睁。
她说这话,并不是想表达对他的“爱”,也不是想表达自己需要他的爱。她只是存了点儿私心,想求个安稳自在余生罢了。
腰间丝绦倏然被扯开,孟悬黎素手抵住他劲瘦腰身,腰线紧绷,似乎在隐忍蓄力。孟悬黎顿感危险,下意识并拢双膝:“不要……”
话音未落,舌尖已被他全然攫取。青丝凌乱铺陈在枕畔,身前男子沉沉覆下,攻势猛烈,气息交缠,吮得她筋骨酥软,如冬日泉眼,缓缓流淌热汤。
“唔……陆观阙……你又犯病了么?”
“别咬……别咬我舌尖!”
“疼……”
孟悬黎支吾呜咽,挤出两滴清泪。
闻得“疼”字,陆观阙骤然回神,发觉她的泪一个劲儿刺痛他的双眸。
他屏息,拂去她颊边乱发,小心翼翼道:“对不住……我不知不能咬……我再不咬了……”
孟悬黎嗔目而视,却见他眼神如遭雨淋的蛛网,黏腻腻,湿漉漉。她一手掩唇,面露苦涩:“你不知不能咬?”
“你从未和旁人亲近过?”
陆观阙颔首。
孟悬黎唇角微动,将信将疑:“这怎么可能?我看书上说,你们这些公子不都有……”
话还没说完,陆观阙将她的手移开,指尖蘸了点儿她的唇角润水,涂在她微肿的唇瓣:“别人我不晓得,但我没有。”
“如此,就不疼了。”
孟悬黎通体汗湿,惊愕难言。
她平日觉得陆观阙是端方持重的世家君子,绝非轻浮浪荡之徒。可他现如今的行为,全然颠覆她的认知。
他竟会这般?
他怎么知道自己会喜欢这样的……?
怔忡间,陆观阙俯身,鼻尖轻蹭她鼻尖,气息微促:“阿黎知道这么多,不如教教我?”
孟悬黎喉间微动,竟抬起双手,抚上他的脸颊,轻轻印上一吻。
天!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能被他蛊惑?
不该这样的……
孟悬黎思绪混乱,一把将他推开,撩开帐幔,匆匆跑到妆镜台前。
*
自那夜相拥后,孟悬黎便着意打探陆观阙旧年之事。初时只道是江湖仇杀,未料竟是前朝高阳王余孽寻仇所致。
后来,陆观阙返归东都,缠绵病榻足有三载,直至近两年方得起身。
念及此,孟悬黎心下恻然,竟觉他比自己更为凄苦几分。
如今她目疾痊愈,闲来无事,便暗下决心:自今日始,当潜心研读医典,纵是翻阅百遍千回,日后也定要将他这心头痼疾连根拔除。
思及此处,孟悬黎猛然端起茶盏,仰首一饮而尽,声线清冷:“沉璧,照这单子所列,速去购些医书回来。这月内,我必要将这几卷全部读透。”
沉璧惊讶,发觉孟悬黎自那夜后,竟似换了个人,再不似从前那般沉默了,眉宇间反倒添了几分勃勃生气。
“沉璧,快去!”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办。”
沉璧匆匆出门,正撞见行来的陆观阙和德叔。
“何事匆忙?”陆观阙问道。
“见过世子爷。”沉璧低声一笑,扬了扬手中清单,“少夫人派我去买些书。”
陆观阙心下微动,步入室内。
“阿黎,瞧瞧此为何物?”陆观阙示意德叔,将琴置于翘头案上。
孟悬黎循声走近,指尖轻抚琴身,赞叹道:“德叔,何处觅得这般好琴?”
德叔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