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地咽了,在凳子上摇头晃脑:“二姐姐,好鲜,好香啊。”容双和凌花也都不住赞叹。
“我都没想到,饺子也能做得这么好吃。”“知姐儿,你这一双巧手啊,真是千金都换不来。”江知味被他们夸得嘴角弯弯,到灶房,盛出几碗煮饺子的原汤。原汤化原食的思想自古有之。
吃饱后,以一碗清淡、落胃的面汤溜缝,不仅将唇齿间辣油、猪肉的厚腻洗刷个干净,也让这总觉得只吃了干食有所缺憾的五脏庙,变得踏实又温暖。大
十月初一,是宋人祭扫家族坟墓的日子。与后世不同,宋时的清明节大多祭扫新坟,而那些去世多年亲人的坟墓,则被统一安排在这日。前一天晚上,江风回来了。一家子天不亮,就出门往江知味的外婆和外翁的安葬之地去。
凌花说,外婆和外翁临终前,都不愿自己死后为子女后辈添麻烦。风光大葬什么的就算了,有一席铺盖裹身,送至山边风景宜人处,便能安寝无忧了。所以外翁先行一步葬在了郊外的一座无名山峰上,外婆走后,也住到了那座山上。两座连襟的坟墓,周遭植被葱郁,背靠大山,面朝汴水,无论是从风景还是风水上来说,都是绝佳。
只是山路险峻,不好攀走。江知味他们一个个手拎花篮、纸马、笤帚、镰刀,走得气喘吁吁。
两小只实在走不动了,被江知味和江风一人一个扛在肩上。终于走到了相对平坦处,把俩孩子放下,再走个几步,就能看见一排排的墓地了。各家的墓地前,稀稀拉拉都有人在,唰啦唰啦地扫着坟包和周遭的枯叶。坟头边上,杂草长得茂盛,许多足有人高。烧纸马的灰烬扬在空中,像下着一场沉重的黑雪。
江知味他们挨个在坟前磕头,都叫:“外翁、外婆,孙儿来看你们了。”凌花则在墓碑旁烧纸马,一边念叨:“娘,知姐儿回来了。先前跟您说过的,您可还记得?”
“娘,我同您说。知姐儿特别能耐,她一个人,撑着一个小食摊,每晚能卖出这个数。“她左右一张望,生怕被人听去惹上是非,只用手比划了一个数字,“您瞧,时不时忒有出息,不输您当年吧。”“风哥儿还在学塾念书,这回的秋季课业测验,考了整个学塾第五。您记得梦里夸夸他啊,他这人,最喜欢别人夸他了。您安心,您外孙夸多了不得瑟,只会越夸越好。不过别吓他,他胆儿小,小时候就被您吓过一次,醒来嗷嗷哭。江风听得,勾着嘴角直笑。
“还有我们暖姐儿、晓哥儿,您多看看,长得敦实吧,您在泉下要多保佑。”
江暖凑到墓碑前,戳戳花篮上的小黄野花,特意抽下一支,插到了坟头顶上:“外婆插花簪,好看。家里前几天有了驴子和猫狗,两只猫呢,特别可爱。”“对,那驴子也好,知姐儿买的。这孩子孝顺,我都说不用了,她怕我辛苦,非要买。“凌花的话音压得很轻,还是被一旁祭扫的人听见,侧目扫过,眼底都是艳羡。
趁他们絮叨的时候,江风把墓边的杂草割去。落叶扫成一堆,成了个小山包:“娘,你不是说外婆最喜欢干净,这样可以吗?”凌花一看,挺好,就是江风不晓得怎么把手掌割伤了。伤口不深,却流血不停。掌心中段殷红的一大片,他含在嘴里吮了吮,把血沫子吐了,还是没能止住。
山上遍地都是宝,找刺儿菜、车前草什么的,捣一捣敷上就能止血。江知味让江风原地等等,自个儿到边上找草药去。果然才走出不远,就见到了一从丛的刺儿菜,锯状的叶片苍劲翠绿,拔下来两株,差不多就够了。先临时处理,回去再包扎。江知味心心里这么想着,正要回头,就见着不远处墓碑前,一道熟悉的人影。
他今日穿了黑衣,头上戴的亦是玄色的发冠,面无表情地抱手在墓碑前坐着,看起来平静又深沉。
不过气色却比前日里见到的好了不少,脸颊上多生了些肉,透出浅淡而透亮的血色,整个人看着,比在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