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陵来不及同他细说,直急道:“跑,快跑,别留在灵堂。”
堂内众修士面面相觑,没人听他的话行动。窃窃私语声中,有人大声阴阳怪气道:“尊者追悼会未终,便着急想要退场,这便是你裴氏引以为傲的礼教?”
出言的正是站在棺木正前方的庐陵曲氏长公子。
裴陵没理他,只对一旁的罗宣道:“封棺,快些封棺!”
罗宣不解他何出此言,迟疑道:“可祭礼尚未完成,此刻封棺是为不敬。”
裴陵面容严肃地问道:“是人命重要还是祭礼重要?”
罗宣回道:“自是人命。”
裴陵道:“那便动作快些。”
罗宣仍在犹豫:“可……”
情况紧急不能再拖了,裴陵急吼出一句:“山中至阴至毒的邪祟此刻就躺在棺材里。”
灵堂内的议论声在这句话过后骤止,陷入一阵诡异的沉寂。
此刻躺在棺中之人曾经是驱邪无数的正道魁首,一生光风霁月,德行昭彰,如何也不可能同邪祟二字沾上边。
一片死寂之中,裴陵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山中弟子用尽手段百般驱邪,可邪祟还是不止?那是因为邪祟是一件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动的东西。”
阴凉的风顺着敞开的大门涌入,撕扯着棺木上的镇魂符咒。
“中邪暴毙的那三名弟子,除了都是同门,都在子时遇邪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在死前都去过同一个地方,做过同一件事。”
罗宣微怔:“你是说……”
裴陵道:“他们都曾去过灵堂,都曾靠近过云虚散人的尸身。”
站在旁侧一直未作言语的谢玉生,在此时开了口:“你若说第一位暴毙的门生,那倒是的确,这位门生平日便是负责照顾恩师起居的,身死前也确实接触过恩师的尸体,不过第二位,第三位呢?”
他顿了顿又补问了句:“那第二名暴毙的弟子,虽在那夜驻守灵堂,可这山中驻守过灵堂的弟子并不在少数,缘何只他一人出事?”
裴陵道:“寻常弟子守灵,多是站在堂前,并不轻易接近棺木。且就算要做些什么,也多在白日阳气足盛之时,并不容易为邪祟所侵。可第二名暴毙的弟子却不一样。”
“他出事那夜下了场雷雨,这场雷雨一直下到快子时才停。那夜的雨砸坏了棺木正上方的屋瓦,雨水顺着漏穿的地方而下,正好打湿了棺木。一个尊师重道的弟子,在雨停后必定会做一件事。”
裴峻了悟道:“清理恩师的棺木。”
裴陵颔首道:“不错。那名弟子恰好在子时阴气最甚之刻接近了邪祟,因此不慎为邪气所侵染。”
这时,先前为他们三人引路的那名弟子发问道:“那剩下的陆师兄呢?就是第三位暴毙的弟子。他可是既没守灵,又没接近过师父的尸体啊。”
裴陵却道:“不,他有。”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棺木之中:“当夜守完灵从灵堂回住所的那名弟子发现他时,是在灵堂不远处。灵堂与弟子们居住的寝院相隔甚远,夜半三更,山中门人多已在院中歇息,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堂中有修士顺着他的话问了句:“为什么?”
谢玉生琢磨着道:“因为古玩玉器。”
裴陵应了声:“正是。”
“云虚散人同那名弟子一样,也爱收藏古玩玉器,其中还有好几件甚为贵重的宝器。而那些宝器此刻正作为陪葬品收在他棺木之中。”
灵堂内众人的视线随着他的话音,挪到棺木中那些宝器之上。
“这位弟子痴迷古玩玉器,自不会对云虚散人的藏品没兴趣,只可惜平日云虚散人甚为宝贝这几件宝器,轻易不拿出来示人。他故去后,这些东西随他的尸身一起放在棺木之中。灵堂日夜有弟子看守,那名弟子无法靠近细观之,加之此举多少有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