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来了。
他牵着温兰枝的手一路走,躲在人群中的老鼠精看到他们朝着这边来了,吓得慌不择路,以为是来复仇的。
邬辞砚站在圈子中间,用法术在洞穴上画了一个月华咒,“这个是月华咒,这个洞里,任何和他不一样的咒术,都是恶咒,让人神志不清,心神受损,时间长了,有可能会因为过于痛苦而寻死。我明天会找人把洞弄塌,顺便把你们带走。”
妖怪们左右议论起来,但并无动作。
邬辞砚道:“明日清晨,炸洞的人就会来,不想出去的,就死这儿吧。”言罢,他走进去,卸下一个石门,又走出来,温兰枝要上来帮忙,被他用眼神赶到一边了。
走到门口,他又道:“对了,我在沁安山周围布下了结界,你们暂时出不去,明天早上会有人来带你们走,别着急。”
“去哪里?”一个妖怪壮着胆子喊道,声音里发虚。
邬辞砚道:“去改头换面,重新做妖。你们现在这样出去,和妖怪社会脱节,也没有谋生的本事,怕是会四处闹事。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留在山里等死,要么明天早上跟着我的人走。如果明天中午之前还不赶到这里来会和,那就永远出不去了。”
躁动的妖群此刻安静得连吞吐口水的声音都能听见。
此刻,两个人的步伐就像是震天响的鼓声,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
温兰枝看着地面,“哎呦!”她突然陷进去了。
邬辞砚退后两步,温兰枝扶着他的胳膊起来。
温兰枝抬头,这才发现两个人已经到了天上的云层里。
不远处,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宫殿的柱子有点飘了,左边的屋檐不太完整。不过大体还是可以的。
两个人进去的时候,时居和月华正辩到关键处。
就是那个文书到底作不作数,月华一直坚持说是个误会,自己觉得没什么,也就没出来澄清,没想到酿成大祸,试问,时居一个女子如何能收作义子?
而时居则是将当年的事情讲了个清楚明白,苦于没有证据。她提出洞中的妖怪可以作为证人,被审判的神官驳回,她洞里的妖怪都是她的手下,证明做不得数。
当时认义子的时候并没有举办什么仪式,义子本人也没出现,此刻是怎么也说不明白的。
邬辞砚扫视一圈,慕蓉不在。
一封正在传阅的卷轴递到温兰枝手上。
巴拉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温兰枝没看懂,但有一句看懂了:紫铜洞少洞主时宜,今朝收作月华上神义子。
她左顾右盼片刻,端起了神台上的蜡烛,点燃卷轴的一角,火势蔓延起来,将卷轴的一大半吞噬干净。
邬辞砚道:“快扔了,烫。”
温兰枝一着急,蜡烛和卷轴一起扔了,卷轴顷刻灰飞烟灭,蜡烛则是滚到了一个神官脚下,连着神官的衣袍一起烧了,那神官喊了好几声“水”,雨才落下将火浇灭,但也将那个神官淋成了落汤鸡。
两个人的争吵被打断了,所有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很默契,没有一个人对这出闹剧做出点评,只有时居小声说了句“谢谢”。
月华闻言,不屑道:“幼稚。”
温兰枝也知道烧了卷轴不能毁灭证据,但能出口气。
那个湿哒哒的神官站出来,拱手道:“判官大人,事情已经明了了,时居指控月华上神下恶咒、篡改文书、蒙蔽众人一事并无证据,至于月华上神和时居的私情……这是家事,难以决断。但时居残杀无辜,逼死亲子之事已是证据确凿,辩无可辩。依我看,不如先处决了时居,月华上神之事容后再辩。”
判官没有说话,那个神仙又道:“像时居这样的毒妇,杀之已不能平民愤。更何况她还有不死之身,在下认为,不如关进锁妖塔,锁妖塔如今已无封印的妖怪,此毒妇,正好去做第一守塔大妖,她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