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正开着车的泰瑞，也从后视镜里瞥见了这一幕，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猛地一紧，车身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喉结滚动着移开视线，耳根却悄悄爬上了热意。
苏姚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大约是这几个男人顾忌着男女之别，觉得帮她换衣服不方便，才没动她的睡衣。
她脸颊微热，连忙伸手将睡衣领口往前提了提，又慌忙拿起一旁的薄被重新裹在肩上，将那片春光妥帖地遮了起来。
“泰瑞，停车。”周陆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干脆。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稳稳停在了路边。
“我们先下车，你在这里换衣服。”他抬手指了指后座的黑色箱子，“你的东西都在里面。”
“哦。”苏姚应声点头，抬眼看向周陆时，脸上漾开一抹浅浅的笑意，“好。”
周陆没再多说，推开车门便下了车。阿诺和泰瑞也立刻跟上，一前一后离开了车厢。
苏姚拽过包裹打开，里面整齐叠放着她的衣物，其实也没几件，除了她自己买的那个蝴蝶裙子，还有两件苏姚没见过的裙子。
苏姚拿出来一看，还带着吊牌，是全新的裙子，纯白色的，上面绣着蓝色的小花。
是周陆买的么？
苏姚在身上比划了一下，随即换上这件新裙子，大小还正合适。
车外，风带着干燥的沙砾气息掠过。
周陆依旧握着通讯器，光屏上铺开的地图正显示着前往中心城的路线。
阿诺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挠了挠头，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队长，你说……苏姚大人回到中心城之后，还会记得我们吗？”
周陆抬眼瞥了他一下，没说话。
阿诺自说自话，语气带着几分失落：“等苏姚大人，进了白塔，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周陆依旧沉默着，只缓缓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他想起昨天夜里，苏姚温热的呼吸贴在他耳边，软声说的那句“你是我最喜欢的哨兵”。
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没有标记他。
没有被标记的哨兵，算什么专属。
或许，不过是她一时兴起的戏言。
“和以前一样，你可以预约。”周陆终于开口，声音很淡。
“可预约不是要等好久吗？”阿诺垮下脸，重重叹了口气，“我们都认识苏姚大人了，是不是预约的时间就可以不用那么久了……”
“啧……”旁边的泰瑞发出一声轻嗤，伸手一把揽过阿诺的肩膀，力道重得像是在警告，“不是早跟你说过？别对那些向导抱太大幻想，他们可是尊贵的‘向导大人’。”
“而我们只是随时能被丢开的哨兵。只要向导勾勾手指，有的是哨兵排着队往前冲，到那时候，你觉得她还会记得你是谁？”
阿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方才眼底残存的微光被这几句话彻底浇灭，沉默地垂下了头，“可是……苏姚大人很和善啊，还主动给我们安抚……”
话音未落，前方的车门忽然被推开一条缝隙，苏姚的脑袋探了出来，发丝被风吹得轻轻晃了晃：“我好了，你们回来吧。”
泰瑞停止说话，只是捏了捏阿诺的肩膀。
三名哨兵抬脚朝着车的方向走去。
车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面的风沙。
泰瑞重新发动车子，引擎低低轰鸣起来，继续朝着中心城的方向驶去。
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轮胎碾过路面的平稳声响。
“周陆，这是你给我买的衣服么？”见到周陆上来，苏姚立刻就问。
周陆点头，看了看苏姚身上的裙子，“合身么？”
“合身啊。”苏姚笑眯眯，“谢谢你。”
阿诺又伸出脑袋，“是队长付的钱，但是是我和泰瑞哥挑的，泰瑞哥说你穿这样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