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层三层的酒楼临街而立。
穿着长衫的知客站在门外打招呼,南来的北往的,他的手几乎没有放下来过,脸上永远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意,似乎每一个走进大门的似乎都是他的至交好友。
父女俩个慢慢走近,知客刚团团转的送了贵客,转身见这边来了两位新客,无缝把腰一弯:“哎呦,先生好久没见了,带着千金遛弯儿呢?今天有大师傅新琢磨出来的蜜果子,来上一盘小坐一会儿喝口茶再走动如何?”再亲热这也是招揽客人用的话术,平日里谁都不当真,偏偏叫这位知客遇上了山君。
小家伙转转眼睛仰头佯做乖巧状:“您好呀,您认识我么?”怎么还有较真拆台的呀!
知客一愣,赶忙把话捡起来:“瞧小姐说的,之前不认识,今后不就认识了?您想来点什么?”
“我想买一碗糯米甜饭,你这儿有吗?“丁点大的小孩儿话说得清清楚楚,衣饰整洁华彩灿然,颇有种小孩子装大人的喜感。要知道街市上生意人家也有孩子,经常呼朋引伴一大群跑来跑去,叫知客冷眼看去便是七八岁的也不及这小家伙沉稳。而且这孩子生得也好看呐,极精致的眉眼,就是这耳朵…嗯?尖尖的耳朵尖儿瞅着可不像个普通娃娃。
“咳咳,"摩拉克斯见知客站在那儿突然顿住不应声,轻咳两下权做提醒。他也是在街头打拼的老人了,马上反应过来,苦笑着两手一摊:“小姐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这糯米甜饭要新米泡发了现蒸才好,单点的客人不多,大都用来随席面走,所以说咱们这儿没有多备的。”“要不这么着,我就当交个朋友,拆出一桌席面儿,不管怎么着也得让小姐满意。"他情真意切的拍拍腿,脸上的决绝看得人怪不好意思。山君低头啃了口她那刷了辣酱的烤饼,扬起脸的瞬间眼圈“唰”一下就红了:“你真是个大好人呐!”
知客又是一愣,这回纯是被小孩儿给撑到架子上去了一一他前头唱念做打的一大堆都是揽客的话术,什么没有多备的料就拆席面,吃席面的人家哪个不是提前就定好的,谁也不会现等着肚子饿了才去生火。偌大的酒楼就更不会连个粮米甜饭的料都不多备,可着头做帽子的不是生意经,再说了温度适宜的时候那米多泡个半天并无大碍。
他这么说纯粹就是为了让客人高高兴兴进店坐下再多点几个菜,单一份儿糯米甜饭才卖几个钱了,白占个座儿呢。
结果小丫头啃了口饼子,一句话就顶到他肺上。你说她阴阳怪气吧,孩子还小呢,她能明白这些么?但要说真诚……呵呵,到底是辣的眼圈儿红还是怎地他一看便知。知客求助似的抬头去看这孩子的家长,亲爹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就像是不知道该板脸教育孩子还是笑出声和孩子一起胡闹。“这……“知客深吸一口气捡起自己的职业素养,硬着头皮往下演:“小姐请进,小六儿接一下,两位上座儿。”
摩拉克斯这才牵着山君迈过门槛,不忘低头交代她:“别踩门槛,容易滑倒。”
山君腿短,不踩着那就只能费点力气翻过去。伙计小六儿走在旁边,眼见小仙童似的娃娃费劲过门槛,心下好笑嘴巴里的话想也不想就吐出来:“小姐当心,莫踩那门槛,容易招惹灾祸。”
啊?
小不点慢吞吞越过去,仰头皱眉质疑:“为什么?”她瞧着门槛也就是普普通通一根木条,怎么就不能踩了?有什么原因和依据么?
小六儿语滞,他其实也不知道,但是礼节就是这么个礼节,代代相传的……也没有人问过它是否合理,照着做不就行了。山君又去看摩拉克斯,后者就跟没察觉到小伙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眼神儿似的,先找到座位坐下,等便宜闺女也坐稳了才道:“门下设槛,本意其实是用来防备虫蛇鼠蚁浊气灰尘的,等到了多雨的季节也可以将雨水挡在门外。我们不踩它是因为其日久年深面儿上磨得光滑圆润,容易滑倒跌倒,不雅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