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之前确实没听说要搬走,可能家里出了事,临时决定的吧。总之,铺子卖的急,李小娘子,你可得把握好机会,不然定被别人抢了去。后头还有人排队呢,今早就有人来问了。”
李星遥点头,回说:“我本没报希望,所以出来时没带钱,待我回去取了钱,与我家人一道来。”
“没事,先同他们说一声,钱之后再补也行。”那人倒是十足热心。
话音落,见李星遥不答,忙挠头,改口:“那你尽快回去取钱,我再帮你留意。”
“好。”
李星遥应下。
急急忙忙往回去走,走到离西市很远的地方,才渐渐放慢速度。心里头那股怪异感更甚了。
这段时间她来西市来得勤,一直没有铺子空出来,怎么突然就有铺子空出来了?而且,铺子空出来,东西那般多,收拾起来少说也要数日。可,就这么参寥两三日,东西就搬空了?
再有那伙计,看她的眼神,不会错的,就是愤恨。就像是,她抢了这个铺子一样。
可她压根还没张口。
回到家,她与家里人商量。李愿娘和赵光禄同步得了消息,知道是李建成授意。
李愿娘实在无语,当场就斥:“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看把他能的。这铺子,烫手!”
又对赵光禄说:“他让人腾出的铺子,我倒不好做什么。但只要让阿遥知道这个铺子的来处,她自己便会不要。”
夫妻二人自然无法对李星遥言说真相。
当晚李星遥说起此事,二人只能道:“事情的确有些奇怪,稳妥起见,还是先不要有所动作。”
李星遥应下,心中倒有个模糊的怀疑。
她打算暂时放弃那个铺子。
去了西市一趟,那铺子门上上了锁,但里头还是空的。铁锹铺那人没好多说,听说李星遥暂时不想买了,可惜了两声,倒也没说什么。李星遥心里记着这事。
宫里头,一道旨意发出,李渊怕城墙久经风雨,倒塌压到进出之人,决定翻修城墙。因太子建成为提请人,便让太子领头督办此事。重修倒非全部推倒重修,只是修缮安化门至启夏门一段。朝廷决定将这一段全部改成砖砌结构,既要用到砖,便需要买砖。正好,曲池坊里有砖窑,太子便打发了王珪前往曲池坊买砖。王珪带着王阿存来的时候,李星遥正好在砖窑上。?王珪道:“早先便知道李小娘子家的砖物美价廉,这不,这次朝廷要修葺外城墙一段,太子便推荐了李小娘子家的砖。李小娘子,你该不会拒绝吧?”“王中允说笑了,自是不会拒绝。”
李星遥哪能拒绝,再说了,送上门的生意,不要白不要。她与王珪说定了要多少块砖,交期如何,立下契约,王珪又跑附近煤矿去了。这下只剩王阿存。
“东宫提出修墙,意在对你示好。”
王阿存先出了声。
李星遥叹气,“那,铺子呢?”
她拿不准王阿存知不知道西市铺子的事。哪成想,王阿存点头,说:“也是东宫授意。”
“果然。”
李星遥又叹气。
东宫一而再再而三对着自己示好,“若我愚钝,看不透,不回应呢?”“那便还有下次。”
王阿存缄默片刻,目光落在树上纹丝不动的鸟上面,又说:“我以前在晋阳,看到有人用温热的水煮青蛙,青蛙一开始没有察觉,后来察觉了,便无路可退了。”
李星遥听明白了,便问:“那何时添柴火?”“等一个契机。”
王阿存强调:“魏徵他们,在等一个契机。”“那你呢?”
王阿存却转过了身,并未作出回答。
李星遥还想问,恰在此时,王珪回来了。
交谈就此中断,李星遥忽然想起锅,记得要给他一口锅来着。想到锅,又想到打锅的人,王道生。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王道生在自己的矿上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