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
是她心急了。
一时又有些庆幸,还好现在木头裂开了。若是等东西完全做好了,木头再突然朽掉,那便得不偿失了。
赵端午道:“这木头,竟然还有讲究?”
“有的。”
李星遥忙点头,又说:“榆木,樟木,檀木,杞木,都能用的。只是,杞木湿了,容易腐朽。合抱之木,脉理循环结长,当为优选。”
“那,我们得重新选木头了。”
赵端午了然,之前因为要木头要的急,所以木头是砍好了树再跟人换的。换来的木头,还是不及自己选的好。
可,若要重新自个选木头,“曲池坊里,未必有合适的木头。”
曲池坊里杂树虽多,可若将范围定死在榆木,樟木,檀木和杞木,那能选的木头,便少了许多。眼下,杞木不得用,以防万一,之后,再不好选杞木,如此,范围又缩小了。
合抱之木,木头必然极其粗壮,还要脉理循环结长,那么范围,便又小了许多。
他有些发愁。
转念又想到,曲池坊里木头少,可终南山上木头多啊。终南山,那可是一大片又一大片的密林,里面的树木,少说也有百年树龄。若去了山上,怎么着,也不可能选不出一根木头。
当即就有了主意,便侧过头,与李星遥低声说了几句。
李星遥听罢,眼睛一亮。
她赞同赵端午的说法,终南山上多粗壮老树,与其去曲池坊里碰运气,还不如直接去终南山。
但,怎么与李愿娘说呢?
她犯了难。
这日,觑着天气晴好,她将裂了的杞木拿出来晒。赵端午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将那没派上用场的木头全部劈成了柴。
先晒后阴,天气好,正是晒柴的好时候,她将柴一一铺开。因柴实在太多,不知不觉间,便铺到了茭白田边。
正铺着,黎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小娘子。”
李星遥忙回头,见他拎着一个水桶,里面满满当当装着一大桶水,想是打水才回来,便客气笑笑,回道:“黎阿叔。”
“你在晒柴?这柴,是新劈的吧?”
黎明是个自来熟,他放下手中水桶,指着那柴,又嘴朝着曲池坊方向一努,道:“曲池坊里砍的树吧?”
又问:“那棵树,你们拉回来了吗?”
那棵树。
他帮着砍倒的那棵。
李星遥忙道:“拉回来了。”
又怕黎明觉得自家太不客气了,忙又道:“阿耶和阿兄都说,要好好谢一谢黎阿叔,可惜黎阿叔不在,阿耶扑了空。”
“此事,我已经听阿婆说了。”
黎明摆手,又说:“你们太客气了,射死蛇也好,顺手砍了树也罢,都不过是顺手的事。你们谢了又谢,倒叫我不好意思了。”
“黎阿叔。”
李星遥不好回应,便又笑了笑。转念想起来,他应是刚从终南山回来,便顺口问了一句:“黎阿叔,可是刚从终南山回来?”
黎明点头,历数自己的打猎成果。
“我去了三天,打了十只野鸡,十只斑鸠,五只松鸡,两只獐子,两只黄鼠狼,以及一只兔子。”
李星遥眼睛睁大了。
她虽没说出口,可脸上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这么多?
黎明被逗笑了,心说,他还没说完呢,这才哪到哪。要不是怕说出来吓到她,他还要继续列举那死在他箭下的一头野猪和一头山驴子呢。
“还好吧。”
他拎起水桶,又说:“打猎是有技巧的,以后有机会,我再教你。”
“好。”
李星遥应了,没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客气一说。
想到这几日时刻萦绕在心上的终南山,她犹豫了一下,问:“黎阿叔,终南山上,是不是有许多树?可有樟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