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遥争取无效,只得待在家里。
左右,也不是无事可做。
想到茭白的分蘖期快要到了,她便去沤肥的地方看了第一次沤的鸡粪,又到茭白田里,看了看水位。
绕着田走了一遭,看着茭白叶子舒展,翠色逼人,她只觉心中也欢喜。
因茭白田就在坊内南曲不远,是以她能将路上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隐约瞧见,东边似来了一个人。
她本没放在心上,可,“砍树的小娘子。”
对方的声音似有几分耳熟。
她回过头,便见,救了她的那位阿兄,正提着一捆柴,惊讶地看着她。
“阿兄?”
她也觉得意外。
对方道:“你也住在这里?”
也?
李星遥更惊讶了,“阿兄也住在通济坊?”
“正是。”
对方点头,笑,“真是命里带的缘分,我原以为,曲池坊一面,萍水相逢,日后,大概是见不着了。倒是没想到,你们竟然也住在这里。”
话音落,又朝着面前院落一指,迟疑了一下,问:“小娘子,莫非便是赵郎君的女儿?”
“正是。”
李星遥点头,又问:“敢问阿兄……”
“我姓黎,单名一个明字,就住在北曲。喽,就在那里。”
黎明极爽朗,知道对方想问什么,干脆一口气说了。他手朝着北边某处一指,李星遥只看到,重重绿意深处,隐约可见,一处炊烟袅袅。
有炊烟的地方,就有人家。
“原来,黎阿兄住在那里。”
她心中忽觉神奇。
从前,她并没有留意过坊内其他人家。一来,坊内实在太大,又实在荒芜。仅有的几户人家,不仅错杂在坊内各处,更是叫绿树和杂草掩映着。
二来,纵然有机会出坊,行路时,她心中想着的,却是别的事。倒没注意到,原来北曲还有一户人家。
“上回得黎阿兄相救,才免于被蛇咬,我阿兄和阿耶阿娘皆说,若有机会,想向黎阿兄当面道谢。”
她将赵光禄几人的原话说了。
黎明却只是摆手,道:“不用了,都是一个坊的人,乡里乡亲的,这么客气做什么?”
又说:“赵小娘子,其实……你应该称我一声黎阿叔。”
啊?
李星遥眼睫毛颤了一下,反应过来,耳根子红了。
“黎阿兄……阿叔莫非与我阿耶同辈?”
“应该是同辈……吧。”
黎明想了想,又笃定:“是同辈。”
他还笑,说:“下次,我干脆贴个胡子吧,这样你见了我,就不会叫错了。”
李星遥被他逗笑了,心中尴尬一扫而空。
她想了想,也说:“其实,黎阿叔,我姓李。”
“你姓李?”
黎明好像极迷惑,他反问:“那赵郎君是你阿耶吗?”
李星遥点头。
他便道:“姓什么,不重要,我知道你是赵郎君的女儿,就行了。对了。”
他还下巴朝着曲池坊方向微微一扬,道:“上次你说你阿兄在林子里砍树,我进去时没瞧见他,只见了一颗砍了一半的树。想着那棵树许是你阿兄砍的,我便帮他砍倒了,你们可有把树拉回来?”
李星遥不知该如何接话。
倒是没想到,竟让赵端午猜中了,那棵树竟真是黎明帮他们砍的。
她如实回答:“没有。因想着,许是黎阿叔砍的,不好再拿,便回来了。”
“真是可惜了。”
黎明脸上写满了可惜,他交代:“那下次,若再去曲池坊,树还在的话,就拉出来吧。”
李星遥点头。
他又朝着北曲看了看,见那炊烟淡了许多,忙道:“不能和你说了,我家里还等着柴烧呢,我得赶紧回去了。”
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