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巡街使找人时,只说,李小郎君和李小娘子。
若是先入为主,按照错误认知,李小郎君和李小娘子,应是姓李的兄妹两个。
而赵端午,显然姓赵。
他绞尽脑汁,赶紧看向赵端午,胡编乱造:“你阿兄跟我说了啊。”
又对着赵端午扬了扬下巴,“不信,你问你阿兄。”
“是我同他说的。”
赵端午一口应了,在心中暗道阿遥果然细心,他没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阿遥不会怪我嘴快吧?”
“不会。”
李星遥也笑了,道:“萧家阿兄不是外人,我方才只是觉得奇怪,萧家阿兄竟来的这般巧。”
“是吗?”
萧义明跟着笑,实际背上出了一层汗。
怕再说下去暴露的更多,忙道:“驴,我就先借给你们了,等你们用完了,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若是懒得还,就不用还了。萧家,我就不跟着去了,我阿耶今日心情好,允了我去西市瞎买,我得抓紧时间,往西市去了。”
李星遥便对着他道了谢。
眼见着他折返往西市去了,她收回视线,看着那驴,眼睛眨了眨。
“阿兄,买这样一头驴,要多少钱?”
赵端午正在把驴往车上套,一边套,一边回道:“约莫五贯。”
五贯。
李星遥瞬间泄了气。
别说五贯了,她现在,身上连一个子儿都没有。
便暂时打消心中对拥有一头驴的向往。
有了驴,至萧家的速度便快了许多。可刚被人引着进了萧家的门,赵端午肚子又疼了。没办法,李星遥只得先去见萧瑀。
见了萧瑀,客套了一回,萧瑀便命人将李渊赏赐的东西装在了他们带来的驴车上。
说来也巧,东西刚装好,赵端午的肚子就好了。
他架着驴车带着李星遥又往通济坊赶,因来时车上轻,回时除了他兄妹二人,还多了一袋米,十袋粟,十袋麦。至于那半亩胡麻,却在城外萧家田庄的边上。
赵端午一边赶驴一边没忍住念叨:“没想到,有生之年,我们也能吃上米了。虽然只有一袋,但,聊胜于无。阿遥,是你的功劳,不,这一车东西,都是你的功劳。”
“阿兄。”
李星遥听笑了,她不知赵端午那句“只有一袋”里面满含着对李渊抠门的怨念,只当他,平日里糜子吃惯了,乍然得了米,心中感慨甚多。
说起来,上辈子,她也是不缺米面的。可穿来此处,条件有限,到现在,她还没吃过一口米呢。
“会好的。”
她安慰赵端午。
又说:“会更好的。”
刚穿来时,日常吃的,是糜子,是葵菜。可后来,她把曲辕犁献给了萧瑀,她便有了粟和麦。而今,她还有了米,有了胡麻。
一切都在变好,日后,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嗯。”
赵端午重重点头,心中正盘算,今晚就蒸米饭,再拔几根葵菜叶子,做葵叶汤!
不,“我一会再去土门塘打几尾鱼,今晚做鱼羹和鲙丝。”
“好。”
李星遥笑着应了。
二人正欲拐过弯,朝着安义坊外街道而去,前方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而后,一伙人横冲直撞,往前边而来。
霎时间,灰尘漫天。
赵端午慌忙赶着驴避让一边。待看清那伙人的模样,他气了个倒仰。
“秃驴!”
他口吐“芬芳”。
李星遥吓了一跳,慌忙捂着口鼻,又听他口称秃驴,下意识忙往旁边看。待看到旁边并无人经过,方松了一口气。
“他们是……和尚?”
她问赵端午,心中却奇怪,并未见对方剃头发,戴佛珠,着僧衣。
“他们是胜业寺的硙户。”
赵端午心中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