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史万宝为李道玄的副将,二人一同出征,定有冲突。有他在,李道玄至少不会太冲动。
“对了,阿娘,有一件事。”
说完公事,想到一直记在心头的私事,他唤了李愿娘一声,又道:“阿遥若想种菰,便随她去吧。”
李愿娘想说话。
“我今日,去了秦王府。回来的时候,遇到了李淳风。”
“李淳风?”
赵光禄没忍住出了声。
自打李星遥病重后,他便将李淳风这个名字刻在了心里。此时听到赵临汾提起李淳风,恐又出了什么自己不能接受的事,忙问:“他说了什么?”
“他没说什么。他只看了阿遥画的曲辕犁,说,挺好的。”
“挺好的?”
李愿娘急了,她看着赵临汾的眼,赵临汾道:“我还同他说了,阿遥自己走了好长一段路。”
“那李淳风又说了什么?”
“挺好的。”
“挺好的?还是挺好的?”
李愿娘这下彻底坐不住了,她只恨不得立刻飞到秦王府,找李淳风问个明白。可,知道赵临汾出征在即,只得按下心中着急,先行回到了家中。
至通济坊,见到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赵端午和李星遥。
赵端午还好,因知晓其中内情,也知道自家大兄的能耐,所以并不十分担心。
可李星遥心中实在忧虑。
李星遥已经旁敲侧击,从赵端午口中打探出来了,此行,史万宝一并跟随。
赵临汾是李道玄麾下的,李道玄和史万宝不和。李道玄战死,他麾下士兵……
她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想说,大兄你别去,又清晰地知道,大兄没有说不去的资格。想说,大兄你留意史万宝,又恐赵临汾觉得她莫名其妙。
到最后,她只得道:“大兄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会的。”
赵临汾应了,又看着只做了一半的坐具,道:“说了要给你做支踵,凭几和胡床。结果到最后,一个都没做好。”
“我帮你把剩下的做完。”
赵端午有心想说一些不那么伤感的话,便笑着接了茬。
赵临汾说好,又说:“来年春天,我带你们去终南山。”
“好。”
赵端午一口应下,又说:“这次大兄可不要食言。”
*
圣令下了,很快,赵临汾就出发了。
李愿娘和赵光禄特意请了“假”,一家几口送赵临汾出门。说是送,其实只有李愿娘,赵光禄和赵端午三个。
李愿娘还是没松口,李星遥只得窝在家中。
等出了门,走远了,赵端午仍颇为不舍地招手,说:“大兄,保重。”
赵临汾翻身上了早已送来的马,目光落在前方的墙垣和墙垣下站着的耶娘二人,叮嘱道:“家里的事,你多看着点。我知道你辛苦,等我回来……”
他没说了。
赵端午却已经眉飞色舞。
“阿遥。”
猛然听到这两个字,赵端午眼皮子一跳,果然又听到:“照顾好她。若是再出什么幺蛾子,我饶不了你。”
“嗯嗯嗯。”
赵端午一个劲只点头。
人一走,家中又恢复从前日常。知道木已成舟,李星遥只得按下心中担忧,同赵端午一起做未完的坐具。
赵端午这次做的,是一个支踵。
他话实在多,一边做一边道:“几个月不见,倒没想到,大兄的木工活,做的如此漂亮。”
说到木工活,又想到那在他眼前一块块拼装成的曲辕犁。
忙问:“阿遥,你说,大兄怎么突然想到,做个曲辕的犁?那犁,还怪好用的。”
李星遥没接话。
说起来,她心中也正奇怪。曲辕犁的事,她知,赵临汾知。赵临汾将实物做了出来,赵端午是个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