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日后,云棠会离开他,会站到另一个男人身边去,将她所有的笑颜,将她在春花秋月中感受的快乐与感动全都奉于他人。一旦想到此处,哪怕只是一个开头,他就百抓挠心,恨不得立时将人囚在东宫。
“临别不舍,隔帘相望,你背着我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嗯?"太子掐着她的手腕,力道愈发失控。
云棠从未见过如此色厉内荏的太子,剑眉凌厉,墨瞳似深潭寒冰,下颌绷得近乎要碾碎齿间的愠怒。
他知道自己给陆明写的信,知道那日酒楼里两人见过面,她的一举一动他一直在暗中监视。
一想到这里,周身就全是惊出来地冷汗。
太子尤自不满足,渐渐向她压了过来,温热的鼻息落到她的唇上,仿佛能闻到她唇齿间的甜味,在这将触未触间极尽旖旎磨人。“你和陆明,没有缘分。早早了断,对彼此都好。”言语中像是在劝诫,实则在威胁。
眼前人与从前的太子哥哥判若两人,言语中的势在必得好似不是她回避、推脱能湮灭。
而陆明,若因她之故,遭受无妄之灾,亦非她所愿。如今,要怎么办?
剑拔弩张之际,忽听得一苍老声音,“殿下,方太医到了。”书房外徐常侍领着人,通传道。
太子敛了眸中寒色,缓缓站直了身子,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清风明月般的太子殿下,甚至十分贴心地扶了一把云棠,托着她的后腰不至于脱力摔倒。“进来。”
清月方才见情状不对,早早已退了出去,此刻听得殿下声音,默默随着太医一道走了进来。
太子瞧了她一眼,示意她领着人去里间伺候问诊。云棠跟逃命般快步移去里间,里头设有屏风,她躺在屏风后的长椅里,手搁在旁边的矮几上,心还在怦怦跳,神魂尚未归位。清月矮身在旁,在其手腕上系上诊脉的细绳,却见那手腕上印着发青的指痕,皓腕柔软显得那指痕更加凶蛮。
她悄悄看了眼公主,面色红白交杂,似是受了惊吓。绑好细绳后,又贴心地端来一盏参茶,“公主,喝口热茶再看诊罢。”云棠像是没听见般,心中惊惧不安,他怎么会知道她有味觉的病症?她从未对他人吐露过啊。
如今小侯爷的事尚未解决,自己更是深陷此不伦之事,当真是前景一片灰暗。
“公主?"清月又唤道。
云棠被唤回神志,看向清月,想了想问道:“太子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这病症的?”
“有段日子了,应当是那日您与小侯爷出宫,太子爷后来也外宿了一宿,次日清晨回来时吩咐的。”
“本想当日就派太医去,但思虑公主定然不肯好好就医,就等到今日您来了这东宫,才请太医。”
那晚两人宿醉,莫不是太子后来也来了?
方才他说自己宿醉伏在他怀中,难道是真的?云棠闭了闭眼睛,不愿再去想,那一场酒当真是误了太多事。太医诊脉后,行到外间开下药方,又将药方呈与殿下御览。“臣方才诊脉,公主盖因情志不谐,郁结于心的缘故,才会引发味觉失调之症,药石之物能从旁调理,却不能治这心病,请殿下恕老臣无能之罪。”太子面色沉沉,将药方给了清月,令其日日亲手煎了,送去昭和殿,亲眼看云棠服下才可。
方太医抖着一颗心,背着医箱,与清月姑姑一道出了书房。瞧着外头的日光,这周身的寒毛才算软了下去,伴君如伴虎,太子殿下如今担着监国之责,威重地很哪。
里间的云棠待外头没了声音,立刻起身,不能再留在这里,以后更是半步都不能踏入这龙潭虎穴。
她打定了主意,也不管这主意奏不奏效,太子会不会配合,就凭着一腔的冲动快步从里间走出,假装没看到御案后的那道明黄色身影。“回来。”
太子没抬头,神色已缓和,他端坐在御座里,手执朱砂御笔,批阅奏折。云棠如被踩了尾巴,咬咬牙,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