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公子自小就不喜欢花,所以清湖苑多种一些金镶玉竹或者方竹,竹影摇动,自有雅韵。我家……不是,您忘了,您的闺房外也有一片金镶玉竹呢。”
柳月牙拧眉:“为何不种毛竹?”
秋意疑惑:“毛竹有何说法?”
“毛竹用处特别多,不仅长的笋又肥又美,竹竿还能做成竹制品拿去卖。顾危太不会过日子了。”柳月牙摇着头叹着气,对顾危的品味深表遗憾。
秋意:“……”
主仆俩刚就竹子发表完一番言论,就听见侧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这个时辰,必然不会有什么旁的公子小姐过来,所以一定是顾危回来了。
秋意赶紧提醒柳月牙:“少夫人。”
柳月牙还在可惜竹子呢,回过神问:“怎么了?”
“大公子回来了,您得去迎接!”
柳月牙“蹭”地站起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切换成等待和期盼夫君已久的模样。
顾危穿着蓑衣又撑着油纸伞,身上并未怎么淋到雨。这会正被一群丫鬟围着,给他解蓑衣的解蓑衣,拿帕子的拿帕子。
柳月牙为了表示他们夫妻感情甚笃,硬生生握着顾危沾了一点水痕的袖口:“夫君辛苦了,宝意未能亲自去迎夫君归家,竟让夫君淋雨,是宝意的失职。”
顾危看着她拼命演戏的造作模样,眼中闪过玩味。
“既然如此,就请夫人亲自为我宽衣沐浴。”
柳月牙的假笑险些都挂不住了:“啊?”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柳月牙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洗澡水是早就备好的,并不需要柳月牙准备。真正需要柳月牙做的,却是最不好做的事。
丫鬟们微红着脸都跑到外面等待,连秋意也被她们拉走了。
门关上的一瞬间,柳月牙痛苦地和秋意对视,然后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关上了。
偌大的浴堂就只剩下柳月牙和顾危两个人。
顾危站在那将手臂伸展开来,嘴边带笑:“夫人?”
柳月牙说到底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想必这种时候应该含羞带怯地跑了。
所以顾危根本没想过柳月牙会真的豁得出去。
柳月牙想起那金灿灿的报酬,一步步地朝顾危靠近。她脸上的表情简直视死如归,不像是要去给顾危脱衣服,倒像是要去一刀砍死顾危。
“你……”
“别说话。”柳月牙的手已经摸到了顾危的腰带。
男子的装束和女子的总归不太一样,但她早晨看顾危穿衣服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先把腰带解下来,然后脱掉外面那一层……
水汽氤氲中,外衣已经被脱下,柳月牙的手指透过那层薄薄的中衣布料,仿佛带着比洗澡水还烫人的温度。
眼看着身上的中衣也要被脱下,顾危喉头一动,撇过头,一把把柳月牙推了出去。
他用的力气很大,要不是柳月牙身子骨好,又有一把力气,就该被推倒了。
“咦,你病好了?”这是柳月牙的第一反应。
她记得顾危说他用过武功以后会有很长时间没力气的,刚才推的这一下可有劲了!
顾危也是把人推出去后才想起来这茬,他往后退了几步,装作无力的模样。
随后顾危背过身说:“出去。”
这一声不似平常顾危的语气,冷而冽,仿佛沾着外面倾盆大雨的狂势,听得人心里有些发寒。
“出去就出去,那么大声干什么。那你自己洗,我在旁边房间等你,有事你就叫我。”
柳月牙还是有点担心。
万一顾危洗澡的时候没力气,把他自个呛死了怎么办?顾家的浴桶又大又宽还深,是真有这个可能呢。
为此每隔一会,柳月牙就要隔着门喊一声“你还在吗?”
如果顾危不回答,她就会一直喊。
如果连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