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尽收眼底,小猫会生气,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当初在船上他让下人隐瞒他的身份,为的也是今日这一掀,好看到她脸上这些错愕,震惊,窘迫,恼怒的神情。
如今尽收眼底,好不快活。毕竟捉弄柳月牙,也算是顾危最近找到的新乐趣。
顾危低声闷笑,拿过她手里的空酒杯,与自己手中的那杯相碰。
暖酒入喉,味道辛辣劲烈,他道:“夫人竟不知道持安便是我的字?给薛家的婚书,岳父大人莫非从未给夫人过目?”
柳月牙:“……”她哪里看过什么婚书!连秋意都不知道顾危字持安,她一个半路替嫁的人上哪知道去。
所有的恼怒,一下就变成了可能要被看穿身份,导致赚不到一百两金子的心虚和恐惧。
为了及时把这件事唬弄过去,柳月牙心急如焚,赶紧转换话题:“夫君,方才嬷嬷交代了,我们要喝交杯酒才算礼成。不如夫君与我再饮一杯?”
她走到桌前,往两个空杯里又倒满了酒。
“好啊。”顾危答应得很是痛快。
两人坐在桌前,各自端起面前那杯酒。对视一眼,彼此脸上都带着笑,眼中却各有各的心思。
柳月牙豪饮而尽后,才想起来大户人家的女眷喝酒要用另一只手遮挡。
她刚才心虚得厉害,就忙忘了。
柳月牙放下酒杯偷睨了顾危一眼,他垂着眼睫,指尖泛红,看起来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应该没发现她刚才的失仪吧。
顾危感受到柳月牙的目光,心中暗笑,配合地按了按头:“夫人,这酒似乎不是红鸾酒。”
红鸾酒是用葡萄酿制,专供成亲用的酒,入口香醇清甜,绝没有这么重的辣意,也不会让人醉得这么厉害。
柳月牙解释:“夫君,这是与我一同陪嫁来的三日白,可是百年老字号出品。虽然酒性烈,但回甘绵长,还带着一丝药香。夫君多饮些,对身体大有用处。”
“是吗?那今日便与夫人共饮。”顾危先给柳月牙倒上一杯满的,却给自己倒了半杯。
柳月牙傻眼了,这人可真贼啊,不会想把她灌醉然后干坏事吧!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她是谁?柳月牙,号称柳家村千杯不醉。几个村子联合举办喝酒大赛,她都能在一群男人堆里拿前三名。
区区一个顾危,看我不喝死你。
柳月牙这回喝得斯文多了,她用手掩住杯子,将顾危倒的这杯酒一饮而尽。
还真别说,薛家带来的这些三日白,味道相当不错。在她过去喝过的所有好酒里头,足以名列前茅。
“夫君,用杯子喝始终不能尽兴,不如我们改一改?”她直接把旁边贴着囍字的酒坛子拿过来,示意改成一人一坛的喝法。
坛子虽小,但每坛也有三斤左右。
顾危由着她:“既然夫人有此雅兴,为夫自然奉陪到底。”
咕咚咕咚。柳月牙喝得极其畅快。
“好!夫人果然女中豪杰!”顾危在旁边笑着夸赞,可坛子里的酒他不过才喝了一口。
柳月牙皱眉看他:“你怎么不喝?”
顾危笑意更深:“为夫只是忽然想起,当时夫人在船上痛击敌寇的英勇身影。”
三日白的烈性比柳月牙以往喝过的酒都要厉害,她一口气喝了半坛子,这会其实已经有点发飘。
当听到痛击贼寇这四个字,柳月牙好似条件反射,她“砰”地拍起桌子:“我没有,你不要瞎说!我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大家闺秀!”
顾危顺着她的话:“是,夫人是位不会武功的大家闺秀。”
他伸手扶了一把,让柳月牙又坐回凳子上。
柳月牙没忘记自己的灌醉大计,眼巴巴催促他:“你快喝。”
顾危点头:“那我便像夫人一样,也来豪饮一场。”他伸手似乎想学柳月牙那样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