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过，但身体总是会做出与大脑的警告相反的事情。他总会忍不住拿出手机点进那个已经许久没有过新消息的对话框，看看她最近是否发了新的动态，翻翻从前毫无营养的聊天记录。山衔月恼他，骂他，一不开心还喜欢打他，在她身边的时候，他觉得她做作、嗲、烦，现在他们隔着一整个太平洋，她却成了他疲倦时最想念的人。只是现在他能坦然地承认那情绪是想念，当时的他却打死不认。那天他依旧将吃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只是这次没那么幸运，管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报告给了向缙和俞雅琦。
夫妇二人二话不说定了最近的一班飞机杀来纽约，当他得知时，他们已经落了地。
那一瞬间，他真的觉得好累好累，他认输了，他好想和山衔月说说话，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他站在阳台上，在微信里翻她的头像一一当时他没有将她设置为置顶，长时间不联系，她早被挤到了很下面的位置。可是他把列表翻了个遍都没找到她，最后搜索备注才搜出来，原来是她换头像了，换成了一个动漫形象，卡通小人俏皮地笑着，伸着的手截掉了一半，他当场愣在原地。
她谈恋爱了？
她谈恋爱了？
年少的恋爱在校园屡见不鲜，他们学制六年，不少人在中一就脱了单，一直谈到中四，不是太过放肆老师都不会管。花样年纪的少女少男，提起恋爱憧情又向往，中一身边第一对情侣出现的时候，山衔月总是偷瞄那旁若无人牵着的手，周樵笑话她也想谈恋爱了，她偏头哼一声，“配得上我的人还没出生呢，我才不会将就。”
所以只是随口一说是吗。
没有他管着，她就是放飞的野马，这么快就遇到了喜欢的人吗？山衔月也会喜欢人吗？
她总是与他唱反调，讨厌他，她喜欢什么样的呢，是不是与他全然相反。来路不明的怒意，看不清的心思，血液冲上头顶，他指尖撞着屏幕，飞快地敲下发送，忘记了时差。
【山衔月，我才离开多久，你就忘了之前保证过的事了吗？】【山衔月，难道我会害你吗，为什么你总是】【这样。】
国内的深夜，她明明应该早已入梦，却在他发送第四条消息的时候，一个红艳艳的感叹号冒了出来。
【你喜欢的人是谁，我哪里比他差？】
他终于在这一刻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可似乎太迟了。
晚上七点，山衔月躺在阳台的摇椅上，四周万家灯火，山公馆却漆黑一片，宁璇自从那天与山敬驰撕破脸后便和小姐妹出国旅游，年节前一天才回来，过大礼后又飞离了港岛，山敬驰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几乎都宿在公司。山之遥开学后，偌大的山公馆就只剩下了山晚青与山衔月。山衔月乐得自在，手机里各种酒局、姐妹局、娱乐局的邀约塞到爆满，她几乎一个也没看。
此时躺在阳台上吹着晚风，月亮的光洒下来，落在她指尖的晶莹上，她抬起手，五指张开对着月亮，第不知道多少次地对着中指上的戒指发呆。那弯月亮拥抱着璀璨的钻石，享受着头顶上轻柔的月光，她视线恍惚间竟以为是将天上的月亮缀在了手指间。
就在十分钟前，她刚刚拒绝了送这枚戒指给她的人的晚餐邀约。仔细算算，从订婚后，他们两周没有见过了，而距离京都的那场雪，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之久，可那晚上的温度却好像被纹在了她的唇角。那个吻，他没有落在她唇上，只触及唇边的皮肤，明明那样轻那样柔，可只要一闭眼那触感便卷土重来，折磨着她。这两周，向樾行约过她好几次，最后甚至直接将两人一周一见面的约定搬了出来，但她还是拒绝了，原因就是不敢见他。
就是不敢，因为她发现，她反复想起那个夜晚，那场雪，那记触碰，不是苦恼不是愤怒，而是，回味。
她不敢再想，握紧拳头塞进了怀里，似乎不看戒指就能停止想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