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普天再庆
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奥利弗猝不及防被莉莉捏住下颚骨,疼得眼泪都从鼻子里喷出来了,牙关喀啦喀啦作响硬生打开。
她的鼻尖凑在他齿间轻轻抽动嗅闻几下,又捉起他裸露在外的手腕,蓦地张嘴咬住。
“阿……!!“这疯女人。
他惨叫一声,彻底弄不清楚她一副歹毒的蛇蝎心心肠里装着什么名目了。…原来如此。
莉莉的眼底跃动着惬意的新奇,像发现了新游戏的孩子沉浸在喜悦之中。一直以来,这世界到处流动着令她格外在意的气味。或避之不及,或勾魂摄魄,通通是一种讯息。
香气不源于人的血与肉,而更像是……人性。生机勃勃的灵魂,饱含着涌动不息的情欲。以她从前二十余年的经验来说,这是一种普通人很难感同身受的体会。可她现在的身体是个怪物一一怪物可以理解这一切。莉莉缓缓松开口,奥利弗的手腕留下一个带血的牙印。她若有所思地转过头对着格里菲斯的方向。
宛如一只感官灵敏的野兽,正在聚精会神地辨认空气中猎物的痕迹。难怪这么香。
就像有一个本就属于她却被弃置多时的感官,经人提醒忽而被启用。嗅觉反馈受到空前重视,莉莉肆意地探索着这种全新的体验。格里菲斯静静地伫立在原地,想等她给一个说法。但莉莉若无其事地抹了一下嘴巴就转移视线,完全不打算多做解释。他装作满不在乎,冷静地、不夹带一丝私怨地盘问起奥利弗。奥利弗就是个帮忙洗钱的,在楼顶的一间暗室存着成批的赃银,其余的一概不知。
格里菲斯确认他已经搜肠刮肚倒不出一个字儿,就将他打昏,衣物扒光换到自己身上,钱财一干二净地摸走。
扣好外袍,长发尽数盘起用奥利弗的礼帽扣住,帽檐低低压下只露出小半张脸。
他没眨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死灰般的阴影,蓝眼睛射出的视线像冰针钉在莉莉脸上:“把人扔在这儿还是沉到海里随你处置。”好在她的决定让他不便于表露的郁结稍微平复了一些。回到旅馆,莉莉撑不住困乏,拎着刀轻一脚浅一脚地踩进卧房,对准床垫身体直挺挺拍在上面。
趴了一会儿,她想起随手甩上的门没听见关门声,扭头就看见格里菲斯跟了进来。
他摘下帽子放在入门柜上,盘起的发髻开了,变成一束高马尾。他和她对视半响,依旧一语不发。莉莉被空气中的香味撩拨得有些恼怒,拿不准他什么意思。
是想用沉默表达对她擅作主张的不满?
无论如何,她一直流口水也不行,只好提起一点儿精神破冰:“对了,你们是怎么跟进酒窖大门的?”
“搭奥利弗的马车。“格里菲斯的话比平时少,他沉着脸,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察觉。
莉莉哦了一声:“我猜也是这样。”
等了一会儿他还不走,她心乱如麻却只得好声好气坐起来拍了拍床沿,″你想说会儿话吗?”
格里菲斯在房门口停驻少许,强行摒除心中诸多不悦的杂音,反手关上门。他还没原谅她,只是没必要因为无关的心情影响他的布局。莉莉安娜是非常重要的环节。
酒窖上演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她的表现令他有种失控感。格里菲斯憎恨不可掌握的因素,心情不可避免地染上阴沉,此外还有几分晦涩的困惑。
莉莉安娜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前一天还与他谈笑晏晏宛如知心心肺腑,转而又接受一个低劣的江湖骗子假献殷勤?但一切涌动暗流最终都被完美的演技掩盖了。他走到床前,语气平稳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莉莉,比利弗城有场酒会,法王厅的人也会出面。”
莉莉勉强笑了一下:“你打听得很仔细啊。”格里菲斯眼神却锁着她:“我需要你混进那场酒会弄到法王厅的记录簿,只要再核对一下就能锁定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