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相亲大会（十二）
方自宁听到顾行歌说的这三条证据,久久说不出话来。终究是百密不如一疏。
只是转念之间，她像是忽然想通了什么，反倒镇定下来，冷声道：“原来如此，你早早就给我设了个局。”
她挺直身子，声色俱厉：“顾主簿既然硬要将这屎盆子扣在我头上，那我也要问一句。照你这么说,我固然有动手的机会，可那没被抓到的西陵贼人，难道就没有机会吗？睿王殿下遇刺的时候，张小姐也在场。说不定她看到了什么，或者认出了那贼人，所以才被灭口！”
她顿了顿，眼神倨傲地扫过殿中众人：“都快一整天了，你们不去抓那贼人，反倒来这儿逼问我一个弱女子！好啊，原来这就是京城官员的办案手段？”殿中众人闻言，一时又骚动起来。有人窃窃私语。“她说得也有理啊,那贼人还没抓住呢。”“若是张小姐真的看到了什么,被灭口也说得通……“那这贼人会不会……其实就藏在我们中间？”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寥寥几句话，竞挑得殿中这些不谙世事的少爷小姐们的心思摇摆，人心浮动。
顾行歌自然听得出，方自宁这是故意把矛头推回到那所谓西陵贼人身上，好借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若换作平时，她还真未必能立刻接得上这番话。但此刻，她反而暗暗松了口气。方自宁越是急于推脱,就越说明她心里没底。顾行歌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睿王安静地坐在轮椅上，神情淡淡，像是在看一场早已排好的戏。察觉到她的目光，睿王勾了勾唇，朝她笑了一下。顾行歌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这位是人精，下面的方自宁也是人精，如此看来，这两人倒是相配。她收回目光，大声道：“西陵贼人？这件事，当然要问问睿王殿下。毕竞…她顿了顿，字字清晰，“毕竟，这个所谓的贼人，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对吧？睿王殿下。”
“不存在，这是何意？”
赵清当场愣住，殿内其他人也齐齐瞠目结舌。听到这话的方自宁脸色唰地变白，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不存在……”
睿王却不慌不忙，示意内侍推着轮椅，朝顾行歌靠近几步。他目光深沉：“此事，怀州也是方才才知晓。"说到这儿，他定定地望着顾行歌，意味深长地追问道，“你呢？顾主簿，你又是如何得知的？莫不是怀州告诉你的？”
一瞬间，所有人目光齐齐落在顾行歌身上。顾行歌神色沉稳：“回殿下，其实也无非是从一些小细节推出来的罢了。我本是合婚司的人，平日里替人牵姻缘，见得最多的，便是那些口口声声说爱得死去活来，转头却卷走妻儿钱财的薄情之徒。久而久之，我只信一件事，不能听一个人嘴上说什么，而要看他真正做了什么。因为人的举止，总会折射出他最真实的想法。”
“第一件事，便是那所谓西陵贼人的行凶的时机。“顾行歌声音清清朗朗，“昨日宴席散的早，殿下有大把独处的时间，可他偏偏要挑殿下带着张小姐一同回住所的时候动手。杀两人远比杀一人难，他却偏要在有人作证的情况下行刺，还故意留下西陵特有的箭矢，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西陵人。这手段，未免太过拙劣。我当时虽觉蹊跷，却以为也许只是这个贼人愚蠢。”她抬眼看了几眼殿内的守军们：“可昨夜我再一细想，殿下遇袭之后，第一反应不是调动人手追缉线索，更没有立刻进宫禀报，就连附近县衙，都是今日张小姐出事后才被慌忙告知的。殿下当时唯一的命令，是让我们原地不得走动。今日一早，我又见自己院中守卫的两人，皆是能手，完全遵照您的话行事。饶是我搬出皇命，他们也不为所动。这种态度，与其说是在保护我们，不如说是在监视我们。”
她稍一沉吟，神色凝重：“我就有了这么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这所谓的西陵贼人，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存在？他只是一个幌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