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言,“南方的风景大同小异,从小到大都看腻了。真要去,就去川西,去广府。去北边也使得,北边老三熟,家里的大姑妈也在北边。”
说完又觉得自己太热情,倒像是没安好心,最后收敛了一句:“当然我也是建议。”
她握紧文薰的手道:“今天来找你是有别的事。”文薰不明所以,“姐姐请讲。”
琼玉笑着问:“你那回从沪市回家的时候,是不是在火车上认识了一位姓钟的小姐?”
文薰把脑子里的信息一对,这才反应过来钟宝瑶和钟琼玉都是姓钟,且是彭城人家。她顿时喜不自胜,忙道:“唉呀,是我该打,怎么没想到姐姐和宝瑶是亲戚!″
琼玉见她如此,心里舒坦,爽朗地解释:“宝瑶是我的堂妹,她是我二叔家的女儿。我也是昨天收到了她的来信,才知道你和她有缘分,一直想找机会想跟你说这件事呢。”
昨天没在牌桌上说,一是怕锦姝嘴碎,二是,她想看看文薰的为人。现在钟琼玉可是对文薰满意得不得了。
“宝瑶在信里说,有一位刚认识的密斯朗,既聪慧又漂亮,且有着不同于我们家女儿的端庄。她和你在火车上有过讨论,你的见识和想法令她感想颇深,她觉得和你十分投缘,极想同你义结金兰。”文薰前边听得高兴,后边又听得难过。她紧紧握着琼玉的手道:“姐姐,我当然也喜欢宝瑶小姐,只是……我回了家之后,还按照约定给她回了信。后来定亲,我也将请柬寄过去,期待宝瑶来参加我的婚礼。可一无回信,二无来人,我心里实在忐忑,还以为宝瑶不喜欢我。”“这便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了!"琼玉紧紧握住她的手,神色恳切地解释:“不光你是忐忑,宝瑶在信里也明说了,她可是难过得很。想必你也知道,宝瑶学的是新闻,她戴着满腹梦想回国,是期待做出一番事业来的。”文薰认可这点,钟宝瑶不论是谈吐还是想法,都不是俗人。琼玉道:“她回到家后,正好撞见工人罢工的事,便不管不顾地加入进去,写了好些为工人发声的文章。宝瑶家里虽然经营了一家报社,可为了生存,我二叔从来没刊登过关于国事的内容,哪怕是女儿也没办法开先例。宝瑶没办法,便发到其他报社去了。”
文薰心头一紧,猜到祸事大概是从这里头而来。“不知道你是否了解过,政府对于这件事,一开始是有强制禁止的。宝瑶虽然不是用真名发表文章,可她的底细报社知道呀。时局紧张的那几天,政府抓了不少人,势头也波及到了彭城。那一天,政府去报社拿人,报社社长为了避事,便把宝瑶供出去了。她被关了大半个月,上星期才被放出来。我二叔气她他事顾前不顾后,把她锁在家里,不许她出门。她抱着你的来信,知道你近日结婚,因过不来好一通哭,后来才想到可以通过我来当说客。”文薰听得心里一惊,再也不做介怀,只焦急地问:“那宝瑶现在还好?”琼玉也没故意吓她,连声安慰,“你莫急,她从小就能吃能睡,是极有精力的。警察局也怕记者的口舌纸笔,没怎么为难她。听说她被放出来时,还活蹦乱跳的。只是近日精神不好,生怕你怪罪。”文薰把这些事左右一想,联系到莫霞章细说过的类似经历,更加心疼朋友,“宝瑶是个多么好的姑娘,我怎么会怪罪她?”现在天气这么热,她被关起来,该有多么难熬?眼见文薰竞是要哭了,琼玉心头安慰的同时,又费心安慰她,“好了好了,看到你这样,我就知道自己这个信使也算是完美完成任务了。”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封叠好的信交给她,“你别忧心。工人罢工这件事,咱们家的老爷子出了不少力气。过两天,我二叔会带着宝瑶上门拜访,你就能见到她了。”
文薰擦了眼泪,抓着信道:“多谢姐姐。”琼玉摆了下手,“谢我做什么?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说起来,我还得谢谢老三呢。”
文薰不知道这之后还有故事,“这话怎么说?”琼玉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