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你家来且了?”
辛海峰含糊地应着:“啊,是,是月月同学,过来玩玩。”他现在还非常不愿意承认女儿男朋友的身份,随意含糊着。大哥很热情地让辛月在摊上拿几根雪糕吃,东北冬天卖雪糕都是摆在地上的,辛海峰连忙和大哥撕吧,撕吧一会后,花十块钱买了十根雪糕,老板送五根辛月提着一袋雪糕和勒瓦尔站在一块儿,辛海峰看见熟人,招呼着拦下了熟人的三蹦子。
勒瓦尔看着眼前这个四面透风、叮咛眶哪作响的交通工具,瞳孔在魔法掩饰下都差点震惊得变回原本的红色。
他这辈子坐过镶金嵌宝的马车,乘过幽灵驱使的骨船,甚至飞上云端,腾云驾雾,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挤进这样一个……铁皮盒子里。在辛月眼神的示意下,勒瓦尔还是绷着脸,极其勉强地弯下高大的身躯,钻进了逼仄的车厢,坐在小马扎上。
他那双红底黑皮鞋与车内粗糙的塑料座椅,角落里沾着泥雪的麻袋形成了无比突兀的对比,鼻尖还萦绕着一股猪味一一这辆三蹦子之前是拉猪上镇去卖的勒瓦尔僵直地坐着,一双长腿几乎无处安放,冰冷矜贵的气质与这喧闹接地气的三蹦子产生了极其强烈的反差,仿佛一件中世纪的艺术品被误扔进了农贸市场。
勒瓦尔看了眼憋笑的辛月,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把她拉到身边,打开军大衣,把她抱进怀里。
“冷不冷?我抱着你。”
“你抱着我我不更冷吗?"辛月嘟囔着,突然察觉到一道视线,转头看去,只见妈妈一脸磕到了,爸爸双眼冒小飞刀,欻欻欻,射向勒瓦尔。辛海峰拉开自个儿羽绒服,冲老婆说:“冷不冷?我抱着你。”杨惠琴穿的貂,哪里会冷,推了他一下,示意他赶紧把衣服拉链拉上。一路颠簸,寒风夹杂着雪花在头顶打旋,辛月却不觉得冷,甚至还有点热,她知道,肯定是勒瓦尔的手笔,她偷偷看他紧绷的下颌,忍不住想笑。好不容易到了奶奶家的小院,刚推开贴着福字的铁门,两只大鹅在黄土地上拉了一泡屎欢迎来客,屋里传来奶奶洪亮热情的招呼声。“快进屋,快上炕,冻坏了吧?炕头烧得热乎着呢。”热炕烧得暖烘烘的,炕桌上摆满了地道的东北菜,酸菜炖血肠、小鸡炖蘑菇、锅包肉、炖鱼贴饼子……香气四溢。
辛月知道勒瓦尔吃了普通食物也无法吸收,最终只会吐出来,便只将那盘炖得嫩滑的血肠推到他面前,低声道:“你尝尝这个就好。”勒瓦尔姿态僵硬地坐在炕沿,一身矜贵冷冽的气质与这充满烟火气的东北农家格格不入,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普通的竹筷,动作却像是握着银制刀叉般优雅而疏离,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血肠,缓慢地送入口中。饭后,奶奶去另一个房间休息,这边炕上,辛海峰和杨惠琴开始了例行“盘问”。
“小勒啊,家里是做什么的?父母都还好吧?”杨惠琴递给勒瓦尔一个冻梨,辛月想不动声色地接过,但被勒瓦尔拒绝了,他一口咬下冻梨,嘎巴嘎巴吃了。
勒瓦尔坐得笔直,如同接受审讯般郑重,边吃边说:“我无父无母。”饭桌上顿时一片寂静,不知道是被他这句话震住了,还是被他堪比鬣狗的咬合力震住了。
辛海峰咳嗽一声:“呃见…那、那现在是做什么工作?以后有什么打算?”勒瓦尔道:“我的职业是血……”
“是老板。"辛月紧急插嘴,“他是做生意的。”做生意?地位卑微的商人,勒瓦尔怕这个职业不能获得辛月父母的欣赏,连忙观察泰山泰水的脸色。
“哦,做生意的,哪方面的生意啊?”
“呃……医疗!“辛月道,“研究人造血浆的,他也涉及一点房地产、花卉方面的产业,和政府有联系。”
勒瓦尔自己在全世界各地人类的、非人类的地区都有产业,闲来没事就种白玫瑰,而且非人官方和人类政府的确有联系,她也没有撒谎。“诶呀,小勒是大老板啊。"杨惠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