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的乘客们对地上那具尸体视若无睹,有人甚至直接从尸体上跨过,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们的目光扫过勒瓦尔时,就像看到一团空气般毫无反应,只有在瞥见辛月时才会短暂地流露出困惑,随即又匆匆移开视线,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模糊了认知。
“没有……”辛月喉咙干涩,“没人诱拐我,我错了,我不该上火车。”
“你想找你的东方朋友?”勒瓦尔道,“你很想见她?”
这话落在辛月耳朵里,就变成了“你想想你的朋友,如果你再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她!”
“我会帮你找到她……”
“不!不用了!”
辛月的嗓音又细又尖,打断了勒瓦尔未说完的话。
她的喉咙滚动一下:“不用了,我一点儿也不想她,我错了,我不该上这列火车,我们回去吧。”
西格无声地出现在他们身后,恭敬地递上一件做工精良的斗篷,勒瓦尔嫌弃地看了眼辛月脏兮兮的衣服,最终将斗篷裹在了她身上。
“好吧,先回去,有一个好消息等着你,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最后一名乘客拖着行李离开车厢,空荡荡的车厢里只剩下他们三人,西格率先转身下车,勒瓦尔不紧不慢地走在西格后面。
不是西格敢僭越地走在主人身前,而是他这位讲究的主人不喜踩在脏兮兮的地面上,所以他得走在前面,用魔法在地上铺一层普通人肉眼看不见的地毯。
辛月走到车门处,芝加哥火车站的月台展露出它的面容,耳边充斥着蒸汽机车的轰鸣与商贩的吆喝声,这座铁路枢纽在早晨时分格外繁忙,西装革履的绅士与提着裙子的妇女步履匆匆,报童的叫卖声与蒸汽阀门的嘶鸣交织成嘈杂的乐章。
远处钟楼的指针指向五点五十八分。
“哒哒哒……”
辛月好像听到了表针转动的声音,愣怔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心跳声。
如果现在不跑,很有可能再也跑不掉了。
她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手指不住颤抖,眼前这个优雅的“男人”——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刚刚轻描淡写地拧断了一个壮汉的脖子,慢条斯理地威胁她,而现在,他正背对着她。
好机会。
辛月的手心沁出冷汗,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猛地举起木棍,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后脑勺砸去——
“咔嚓!”
duang一下,木棍应声断裂,碎成两截。
勒瓦尔缓缓回头。
今日的太阳被厚重云层遮挡住,黑云压城,大雨将至,他的金发在昏暗的天光中依然闪耀。
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带着困惑看向地上断成两截的木棍。
辛月的血液瞬间凝固,双腿不受控制地发抖。
完了,她死定了。
不仅被他发现自己想打晕他然后逃跑,更要命的是,这个计划失败了!
什么样的人能抗住木棍的击打,并且直接硌断棍子。
辛月确定了心中的猜测——勒瓦尔,真的不是人!
而发现这个秘密的她,现在会死在他手里。
勒瓦尔弯腰捡起断裂的木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木棍,就像抚摸国王的权杖,突然抬头问道:“这是……给我的礼物?”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天真的疑惑,几分希冀的惊喜,就好像这根断裂的木棍是什么特殊珍贵的材质。
辛月:……
她瞪大眼睛,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勒瓦尔甚至将断棍举到眼前仔细端详,长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神情专注得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虽然做工粗糙”他一本正经地评价,“但我收下了。”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压不下去的弧度。
辛月则完全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她刚刚用尽全力袭击了这个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