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勒瓦尔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
勒瓦尔声音嘲弄:“羊血?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吃羊血了,赫尔巴诺,这就是你越来越虚弱的原因!”
他说着,看向站在远处的辛月,本来想命令血仆把这个女人拉下去,割开喉管放出鲜血,但转念一想,数千年来,只有今天他才被这个女人引起进食的欲望,这么一次性喝完她的血未免太可惜了,而且她也太脏了。
那就割开她手臂上的血管好了……
辛月看着勒瓦尔一直打量她的眼神,无端觉得自己好像一只暴露在狼群狩猎范围里的绵羊,她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心想他们刚刚聊天聊到羊血,勒瓦尔又对羊血表现出厌恶的神情,那么他现在一直看着她……
难道是想让她去把羊血做的好吃一点?
想到这,辛月打起精神来,身为川渝人,谁没吃过毛血旺?虽说毛血旺通常用鸭血或者猪血,但是无论什么血,那都是血,万变不离其宗。
如果她能把这顿饭做好,说不定这座城堡里站着的几位贵族老爷就会愿意正式聘请她了,她的薪资能翻好几番,不仅能攒下租房的钱,说不定还能还上两千美元的巨款。
辛月像只跃跃欲试地山雀,“唰”得一下举起手来:“先生,我会做羊血,你应该能看出来我是华夏人,华夏人特别会做血,你尽管放心交给我!”
勒瓦尔:……
他一向思维敏捷的大脑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这个食物在说什么?
赫尔巴诺对她倒是很友善:“你要煮熟吗?那种东西无论怎么做都很恶心。”
他的语气充满自我厌恶,好像他说的不是血,而是自己。
辛月觉得自己身为川渝人的尊严被挑战了:“那是你们不会做,相信我,我能把血做的很好吃!”
她的妈妈是川渝人,拿手菜就是毛血旺,爸爸是东北人,每年冬天都会做血肠,辛月从小吃到大,耳濡目染下,自然也会做。
想到爸爸妈妈,辛月微微偏过头,擦掉眼中的潮意。
赫尔巴诺叹了口气,他叫女仆带她去厨房。
勒瓦尔看着辛月的背影消失在挂满油画的走廊尽头,挖苦道:“真是不敢相信,你身为血族,在眼前有人类的前提下还要去喝动物的血,你确定你的爱人是人类,而不是魅魔?她没有用媚术弄坏你的脑子?”
赫尔巴诺对他的嘲讽无动于衷,他爱着的女孩是人类,所以他从爱上她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狩猎过人类,对同为人类的辛月也抱有善意。
他看着巨幅的少女画像,缓缓跪下,绣着金色花纹的华丽绒袍逶迤在大理石地板上,像是在恳求勒瓦尔,亦像是匍匐在少女的裙摆下。
赫尔巴诺虔诚祈求:“您来到我的领地,想必我的请求您已收到,请您为我降下罪与罚的斧子,为我降下仁慈的甘霖。”
勒瓦尔面无表情:“为了区区一个卑贱的人类,你要放弃无尽的财富、永恒的生命和血族的荣耀?既然如此,你当初何必哀求柯林尼斯转化你?”
赫尔巴诺微不可闻地叹气:“我从没后悔过变成血族,如果没有漫长的生命,我不会遇见她,只是在遇见她之后,如果没有她的陪伴,这漫长的生命于我而言就全是折磨了,现在我恳求您,为我结束这无尽的折磨与痛苦。”
他扬起头颅,露出脆弱的喉咙,迫不及待地去淌冥河。
勒瓦尔语气更加嘲讽:“你在过去的一千多年遇到过至少十一次她的转世,但没有一次她同意变成血族,你要为这样的人类放弃一切?赫尔巴诺,我不得不怀疑柯林尼斯当年眼睛坏了,竟然选你作为他的长子。”
赫尔巴诺的脸上露出一丝愤怒来,他选择了他的结局,放过他的爱人也放过他自己,他愿意承担一切,但这不代表别人可以侮辱他的父亲,哪怕这个人是比父亲地位还要高一阶的血族始祖。
他嘴唇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