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
倪简走了一会儿,感觉慢慢找回身体的控制权了,便不再让黎拓扶她,自己沿着走廊走。
没走几步,转个弯,碰到意想不到的人。
他今天的穿着风格和他平时不大一样,一身黑,戴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头也是低着的,因而大半张脸隐在阴影处,留一截尖削的下巴和微抿的唇,两手插在口袋里。
显得人有些冷漠疏远。
但他抬起头,对倪简微微一笑时,又分明还是那个简平安。“你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倪简似乎从他的笑中品出一丝…失落?让她下意识地想摸摸他的脑袋,像安慰吃不到食物的狗狗那样。但她没有那么做。
她再迟钝,也知道当下的氛围不合适。
偏生她又不太擅长活跃气氛,脑子也还没那么清醒,干巴巴地问:“你晚上去哪儿了?”
换作别人,大概会被她这种审讯般的口吻问得不悦,但简平安只是好脾气地说:"处理了点事。”
“哦。”
幸好格瑞斯的救命讯息及时送达,她叫他们去吃饭了。倪简本来也没受什么重伤,饭后便准备收拾东西回市区。简平安走过来,“你的手不方便,我来吧。”她回头,想到黎拓的话,转身的时候,装作绊住脚,整个人向他倒去。本想借着扑到他怀里,摸摸他身上有没有枪,岂料他反应迅速,扶住了她。“没事吧?是不是药劲还没完全过去?”
倪简对上他透澈无暇的眼,有些懊恼,她怎么能用这么低劣的手段试探他呢?
她摇摇头,正要提步,简平安忽然伸手绕过她的后背,将她一带。她没有防备,撞上他的胸口,下一秒,他的脑袋垂下来,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他抱住了她。
倪简浑身一僵,所有感官细胞也停滞了,须臾,才迟缓地恢复运作。他身上混着汗、风尘的气息,颈边是他喷洒的鼻息,羽毛尖似的轻拂。她看到他的耳后的碎发间,长着一颗小小的痣。然后,她听见简平安说:“还好你没事。”虽然他们接过吻,肌肤相亲过,可拥抱作为一种脱离了原始欲望的情感表达,于她而言,包含的意义反倒更复杂。
唇舌,性|器,它们的交缠,有时只需要一定的欲望。拥抱不是。
心脏,灵魂,它们的靠近,则仅受人类感情的驱使。倪简此时此刻很清醒,清醒得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以及温度,她犹豫片刻,手臂环绕他的腰。
他肩宽腰窄,够她完整圈住。
没有枪。
也没有任何武器。
看到他这身装扮的时候,倪简的确有所动摇,担心他背着她干了什么不好的事。
她的心这才稍落,从他怀中挣出。
“话说,平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别墅周围的信号被屏蔽了,她也没给他发定位,他怎么知道她在哪儿?简平安说:“我跟蔺绍辉过去的。”
“那你的车呢?”
“临时借的。”
也不算骗她,本来就是卫璎借的。
倪简还有疑惑,他车技那么好,是不是因为他恢复了部分记忆?但她到底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潜意识里觉得,她知道得越多,他就离她越远。格瑞斯送他们出门,黎拓依依不舍地跟在倪简屁股后面,不停地问“倪简姐,你就不能再多待两天吗”“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黎拓刚来福利院的时候,像只刺猬,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想扎两下。有次他惹到倪简,她把他胖揍了一顿,他顿时就老实了。从那之后,他成天倪简姐长倪简姐短地叫他,她去哪儿上学,他也去哪儿,他们笑他是她的跟尼虫他也不在乎。
倪简觉得他心智不成熟,上卡斯特前,她告诉他,让他走好自己的人生路,不必时时以她为指向标。
她独来独往惯了,不想继续带着他这个小拖油瓶。他听懂她的意思了。目送她坐的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