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倪简按了按心口,面露茫然,悸动吗?
格瑞斯摸摸她的头发,笑着说:“你刚到福利院的时候,面黄肌瘦,才及我小腿高,一晃眼的功夫,都这么大了。”由于教育体制的完善,营养的丰富,人类的心理、生理成熟平均年龄有所降低。若不是倪简分化太晚,这会儿也切切实实是个成年的Omega了。倪简偎进她的怀里,“不要这么说,感觉把您都说老了。”“我本来就老了。”
格瑞斯的语气里,有一种千帆阅尽的淡然,但却听得倪简难受。她把格瑞斯院长当作家人,对她的亲近和依赖,延伸出对她生命力逐渐消减的不忍。格瑞斯不老,但她太操劳了,她的身体器官老化速度比普通人要快。养孩子费心力众所周知,何况她养着这么多孩子。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们是吸食她的精血长大的。
“你知道你名字怎么来的吗?”
倪简说:“您说,是我自己告诉您的。”
那时她还很小,格瑞斯记得,她在离首都很远的一栋房子里不知独自待了多久,她似乎听从某条指令,不敢被人发现,似老鼠那般,藏在阴暗角落,凭求生本能偷偷摸摸地刨食才活了下来。
后来还是被附近邻居发现了。
她像只受惊的猫,蜷缩着身子,露出半双眼睛打量所有人。格瑞斯耐心地安抚了她许久,她才愿意相信她,跟她回福利院。但除了自己的名字和年龄,她一问三不知。现在倪简长大了,童年记忆如一张褪色得只留浅淡印迹的纸,只是偶尔的,在梦里与面容模糊的母亲见面。
“这些年,我一直在查找你父母的下落,昨天我发现一些线索,本来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你,可我想,你心心念念那么久,你有知情权。”格瑞斯院长停了片刻,方道:“或许,他们已经亡故了。”倪简怔住了。
她其实没有什么实感,“父母”这两个字对她而言,更像是一种身份象征,而不是具体的人。
但理智又慢慢地回过味来:带她来世上的两个人不在了。她的声音像咀嚼过的口香糖,黏软,失去弹性:“他们是……什么人?”格瑞斯说:“研究员,具体工作单位我不清楚,他们的身份信息太少了,应该是被屏蔽了。”
“那他们为什么会死?”
“十几年前,首都发生过一场长达半年余的政治动荡,几方势力争斗,据说还有约郡的参与,死伤多人,你父母或许就在其中。”倪简的脑子有点乱,“他们是预料到会遇到危险,所以把我送走了吗?还是说我逃了出来?”
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她还有好多好多疑问:“格瑞斯,你是怎么查到这些的?”格瑞斯打开终端,屏幕上,是首都大学生物基因工程专业41级1班毕业照。倪简忽地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是……舒千兰吗?”作为一名天赋异禀,外貌、气质俱佳的Alpha,她在人群中十分突出。“是的。”
格瑞斯指向其中一个女生,说:“她叫倪祎然,当时她有个男朋友,叫简恺。”
倪简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那个长相秀气的女孩子,仿佛跨越了几十年的光阴,和她对视。
或许是心里预设了答案的缘故,倪简越看越熟悉,越觉得自己像她,笑起来时,唇角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宝宝,妈妈想死你了。”
“宝宝,妈妈最近工作太忙,以后再带你去蝴蝶谷好不好?”是她吗?
那一道道母亲的温柔呼唤,是来自她吗?
格瑞斯说:“见到平安后,我想找一些关于千兰的照片,意外得到了这张照片,又发现了她。”
其后,她辗转联系到那届的学生,得知他们结婚了,诞有一女,问起叫什么名字,他们皆说不知道。
她还打听到,简恺是简家人。
可惜,在那场动乱中,简家死的死,逃的逃,再难觅其踪迹。若能找到简恺的亲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