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眉头微蹙。他此刻已换了身墨色直裰,腰间系着同色系玉带,身姿健硕挺拔,眉头一拧,十足的威严。天已逐渐转冷,被子都不盖,难怪手指总一片冰凉。
傅煊并未喊丫鬟,而是转身去了寝室,从紫檀木箱中,拿出一床崭新的被子,盖在了她身上。
陆晚睡得并不沉,被褥压在身上时,身体有些不适,懵懂地睁开眼。
她中毒后,不仅手脚冰凉,也不喜热,琉璃根本不会给她盖这么厚的被子,朦胧的眸,不自觉上移,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眉眼深邃,鼻梁挺直,此刻因背对烛火,更显得轮廓深邃。陆晚瞬间清醒了,抱着被子,忙坐直了身体,“世子?”
傅煊应了一声,说:“挺晚了,安置吧。”
说完便抬脚走到了里间。
暖榻歪一会儿还行,睡久了腰酸脖子疼,陆晚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迟疑了片刻,也跟了进去,前两晚不是没一起睡过,多个人,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傅煊自然听见了动静,也没在意,看他在解腰封,陆晚顺口问了一句,“妾身来吧?”
这世间对女子的教条极为严苛,要求女子婚后从夫,要相夫教子侍候公婆,陆晚一直不喜欢这一套,也没怎么学过《女诫》,她学的都是《论语》《国学》喜欢的书籍,也都是史书,兵书一类。
虽然知道成婚后,需要以夫为天,伺候夫君,她其实并未放在心上,原本不过客套一下,谁料傅煊竟是转过身,展开了双臂,默许了她的服侍。
陆晚一愣。
话都说出口了,也不好打自己的脸,她便上前几步,来到了傅煊的跟前。
他个头实在高,靠近后,饶是陆晚也感受到一股强迫感。她忍着不自在,伸手解了一下竟没解开,反倒是他身上的味道一股儿钻到了鼻端,带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桩案子干系重大,为了逼供,难免要用点手段,傅煊身上沾了不少血,回府后虽冲洗了一番,仍残余一些味道。
陆晚手指紧了紧,不禁偷瞄了他一眼。他这是受伤了?受伤了,还跑来她这儿,不会真打算今晚圆房吧?
傅煊垂眸时,恰对上她瞄来的小眼神,漂亮的桃花眼乌溜溜的,透着抹灵气,四目相对她立马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傅煊微微扬眉,目光不由落在她柔弱无骨的小手上,磕磕绊绊的,还没解开。
陆晚穿过男装,自然会解,可这个扣环不知是坏了,还是怎么回事,愣是没弄开,她一使劲儿,竟是将扣环抠了下来。
陆晚脸颊微红,手里的扣环丢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烫手极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肌肤赛雪,脸上这抹潮红,更衬得她容颜娇艳。
傅煊移开了目光,骨节分明的手上移,将腰封解了下来,放在紫檀衣架上时,回了一句,“无妨。”
陆晚将环扣搁在了梳妆台前,两人刚成婚没几日,真正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这会儿相处起来,多少有些不自在。
陆晚眼睫轻颤,扬起小脸,打破了沉默,“世子喜欢睡里面,还是外面?”
按理妻子需要服侍夫君,一般都是睡在外面,傅煊瞄了眼她的小身板,走几步就气喘吁吁的,药丸也不离手,还不是一般的嗜睡,哪里起得来?
“外面吧。”他一答完,就瞧见刚刚还窘迫的小妻子,顿时弯了弯唇,心安理得地躺到了里面。
窗外北风掠过枯枝,发出沙沙的声响,零星几片枯叶,被风吹到雕花窗棂上。
傅煊熄了烛火,在她身旁躺了下来,离得一近,她身上的药香味又重了些,傅煊拧眉,“药味怎如此重?”
中毒的事,无法说,陆晚随口编了个理由,“我幼年,曾被拐子拐走过,饥一顿饱一顿,落下了病根,大夫开了方子,说是需要药浴一下,再泡两个多月就好了。”
婚事是父亲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