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不了的,西尔维娅神色恍惚,没有仔细看那饼上鲜明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咬痕。
安伊尔避开了她咬过的地方,一定是在心中对她暗自嫌弃,但又难以拒绝,才做此选择!
她可不一样,纵使她厌恶这位金相玉质,昆山片玉的圣女殿下,但她可不是一位浪费食物的王女。
西尔维娅于是说服了自己,压下心中莫名涌动的情绪,又咬了一口饼,将安伊尔留下的那道整齐的牙印覆盖,好像这样便能够眼不见心不烦似的。
“今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魔犬?”西尔维娅忽而想起了她遗漏的什么东西,于是问道。
“你知道的,光明之下,总生黑暗。这是永远也无法避免的事情,大陆上存在着很多异端教派,他们以‘毁灭’‘杀戮’‘贪婪’为信条,并坚定不移地执行他们的教条。”
安伊尔并不吝啬于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西尔维娅,当然,那些更深层次的,属于神明之间的战争,她并不需要了解,毕竟手下败将,总是不值一提的。
他瞧着西尔维娅那双眼睛正聚精会神地望着他,熔金般的虹膜随着光线微微颤动,透露出一些想要深入了解这场事故的冀望神色。
“一位好孩子。”他这样想到。
“你应该变得厉害一些,总有那么些时候,你的护卫会不在你的身边。”瞧见西尔维娅将手中的生命花饼吃完,安伊尔端起那杯雨露,递给了她。
西尔维娅啜饮一口,一时被浓郁的花香袭击,没接安伊尔的话。
但是,他总会及时赶来的,而不像那一位并不怎么尽职尽责的管家先生。
安伊尔将手上的银铃拆下,示意西尔维娅伸出手。
那银铃不过拇指大小,铃声悬刻着细密如藤蔓的祷文,它并不发出声响,被安伊尔系到这位殿下皙白的手腕上。
“虽说如此,如果你摇晃这个银铃,我便会知道你需要帮助。”
*
西尔维娅被安伊尔送回寝室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她出神地望着手上的铃铛,这当然是一个很漂亮的东西,就算是素来见惯了精金良玉的王女殿下,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它看似用月光和晨星交融而成,通体流转着柔和的银辉。
只是,就算是她的姐姐拜托安伊尔多多照顾她,这位圣女殿下,似乎过于恪尽职守了吧。
她又瞧见莱尔站在她的床边,伸出一只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与他此时冰雕般冷峻的面容相反,他的手像一个滚热的火笼,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他很快柔和了神情,“殿下,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很好,只是我总想起那一对因为魔犬而死去的母子,我在想,我拥有着王女这一个身份,享受着这个身份带来的便利,但是我,似乎什么忙也帮不上。”
面对熟悉的伙伴,西尔维娅还是将心中所想吐露出来。
她的眉间微蹙,那双明亮的眼眸此时却低垂着,她的两只手撑在身后,双腿垂在床边,夜风吹拂起轻纱般的帘,在她的发间穿梭,她的唇瓣轻抿,像一副被遗忘的油画。
“亲爱的殿下,这当然不是您的错,意外总是发生在转眼之间,又怎么是我们能够预料的呢?”莱尔的唇角勾起几分笑意,让西尔维娅想起春日里新融的溪水。
他重又探出他的手,指节舒展,抚平西尔维娅皱起的眉。
“您诞生时身体孱弱,您的母亲和姐姐爱惜您,保护您,您是玻璃房里的精心养育的鲜花,是面包屋里用心制作的甜点,您不了解这些事情,是很正常的。”
“这么听起来,我很无用的样子。”西尔维娅拨开了莱尔的手,肩膀微不可查地垮了下来,眼睛失去了神采,嘴角耷拉着,像一只沮丧的猫。
“我当然没有贬低您的意思,殿下,瞧瞧您现在在哪里呢?”
“我在光明教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