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佩刀的官差浩浩荡荡走了进来,半句不啰嗦,肃正道:“有人报官,说锦绣楼有人假制户籍!少卿特派我等来调查。”
“假制户籍?"掌柜的一愣,“是不是弄错了?怎么可能呢,官爷,我们锦绣楼的人都是规规矩矩的良民,怎么会做此等下作之事呢?”官差不为所动:“有没有此事,一查便知,还不快将一干人等的户籍尽数拿出来。”
众人懵怔之际,岳溶溶跪在那早已灵魂结块,敲打不入,像是只剩一具躯壳,没了生气。
周工的快意几乎要将他燃起,昨日他忽然拿到一张字条,说岳溶溶的户籍为假,他激动难耐,几乎立刻就要去报官,但最终还保有一丝理智,写了封匿名信去大理寺报官。
这时所有人又是惊惶又是惊愕。
“是谁?谁会户籍作假?”
邹夫人轻蔑道:“许掌柜,你们绣楼的事还真是精彩啊!”过了一会,下人将所有人的户籍都搬了过来,官差中走出来一个书生模样的先生,往那一坐,开始一一细查。
大理寺的官差说:“这位是户部的主簿,他一查便知。”这么一本一本查过去太慢了,周工几乎等不及要看岳溶溶被折磨,不禁出声道:“该不会是岳溶溶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齐刷刷朝岳溶溶看去,岳溶溶惨白着一张脸,僵直在那。掌柜的呵斥道:“别胡说!”
周工立刻道:“掌柜的你想啊,每回这种用到户籍明证的事,溶溶从来不参加,之前的刺绣比赛,这回的皇宫甄选,她都找借口不参加,不是很奇怪吗?官差皱了眉,立刻在一众户籍中,抽出了岳溶溶名字的户籍,交给主簿。掌柜的本来半信半疑,现在在看岳溶溶的脸色,心凉了大半截。与此同时,锦绣楼外对街的茶楼里,孟嘉言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优雅地品茶,心腹丫鬟紫藤席地坐在她身侧,低声问道:“小姐,方才那个绣娘慌慌张张跑出去,分明是去搬救兵了,您为何不阻止?万一她搬来沈侯如何是好?”孟嘉言淡淡一笑:“嫖姚来了就来了,又能如何?”紫藤急道:“侯爷来了,不救把岳溶溶救下了!”孟嘉言不以为意道:“我没想让岳溶溶死啊。”紫藤愣住了,她不解地看着她家小姐。
孟嘉言放下茶杯,扶着紫藤坐到侧边的位置,悠然道:“若是绣娘没有把嫖姚请来,那自然是好,若是请来了,我也好看看岳溶溶在嫖姚心目中的位置。“若是侯爷很在意这个岳溶溶呢?”
孟嘉言莞尔:“男人的在意能撑得过几时?父亲的那些小妾一个赛一个的年轻貌美,又有哪个能得长久。”
“若是这个岳溶溶能长久呢?”
孟嘉言想了一会,柔声道:“那就给嫖姚多送几个美人就是,母亲从来不管父亲纳妾,还变着法的给父亲送美人,看着那些新旧美人为博宠爱,闹得不可开交,最后父亲还不是嫌烦回到母亲身边,正头娘子终究是正头娘子。”紫藤不禁两眼放光:“小姐聪慧!"她又糊涂了,“可是秘密处决了岳溶溶不是一了百了吗?”
孟嘉言道:“还记得父亲的那个颖小娘吗?起先父亲得不到,日思夜想的,后来终于得到了,还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如今也撂开了,这时候岳溶溶如果消失了,她就会永远在嫖姚心里。”
紫藤终于懂了:“所以小姐你没有直接告诉大长公主,就怕多生事端。”孟嘉言平静道:“大长公主属意我,若是这么一点小事都要捅到她跟前去,她只会觉得我没有能耐,连一个民女都收拾不了,左右不过就是一个民女罢了,嫖姚难不成还能娶她当侯夫人吗?充其量不过做个妾室,与其如此,不如由得她去,时间久了,嫖姚自然就腻了。”
她在意的只有武靖侯正夫人的位置。
紫藤彻底放心了,给孟嘉言续上茶,就看到一辆疾驰的马车赫赫然停在了锦绣楼的正门,周围所有人都吓得退避三舍。孟嘉言放眼看去,就看到沈忌琛一脸冷凝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