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坏了,玻璃夹层里的纸卷在一起,一个字也看不清。楚颂四处看看,终于在公交车站台后面瞥见个同款附初校服。那女生坐在花坛围边石上,膝盖上叠着本书,旁若无人地写卷子。事实上,她穿的那条深蓝格纹的百褶裙很不适合这样坐着。女生自己也意识到这一点,于是用校服外套罩着细白的双腿,防止走光。既然是同一个学校的,楚颂想她跟着这女生坐车总没错吧。他慢悠悠走到站台边,倚着广告牌,插着耳机听歌。眼前不断有公交车停站,又离开。数着第十辆公交走了之后,楚颂终于开始觉得不对劲。
后面那姑娘怎么一动不动呢?
看了眼时间,七点五十八。
楚颂觉得自己遇到神人了。<1
饶是他这种迟到惯了的,临近上课时间都做不到那么淡定。他单手插兜,闲散地转过身,决定仔细看看神仙的真容。“小神仙"恰巧抬起左手看了眼表。
数清楚指针,她呆住了。
楚颂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的鼻头开始泛红,眼里瞬间蓄满泪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她一只手握着笔,一只手按着卷子,边哭边写,平均二十秒就要抽空抹一把眼泪。到最后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实在写不完,直接趴在卷子上,肩膀一颤一部地崩溃哭起来。
身后的公交车来了又走。<1
附近已经看不到任何一个穿着附初校服的学生。柔和细腻的初秋,银杏金光的叶子挂满枝头。温禾对那位小少年向自己走来的事情毫无察觉,直到他走到她面前,影子遮蔽阳光,将她笼罩在一片阴影里。
那时,她发泄完情绪,打算继续做那张她昨晚并不知道的数学卷子。更早些的时候,温禾在公交站遇到两个同学,她们在谈论昨天数学作业留的卷子上最后一道大题,没有注意到身边温禾的存在。温禾越听越不对,鼓起勇气走过去问她们是哪一张卷子。两个女生对视一眼,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看向她说:“就是课间操时候课代表发的那张,你前桌塞你书包里了,今天要交的。你没看见吗?”温禾心里一空,脱下书包,在最前面的那个小夹层里找到了她们所说的那张空白卷子。
这样就有了之后的事情。
这位同校男生向她走来的目的尚不明确,温禾擦了擦眼泪,眼睛一眨一眨地看他。
还没等她开口问,面前的人就别别扭扭地开了口。小少年个子虽然高,但还没渡过变声期,冷淡的声音里掺杂着几分稚气。“喂,你为什么在公共场合哭啊?吵死了。”还没被时间捶打的小温禾没计较他说话难听,迟到加作业没做这种塌天的生死大事已经足以压倒她幼小的脊梁。她能不能活过今天上午都难说,哪里还有心思管别人说话难不难听。
眼泪滴滴答答地从她发红的眼眶滚落,她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少年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
温禾没继续看他的脸色,她已经道过歉了,目前最重要的是那张卷子。她坐在这里写了好久,才写完四分之一,最差最差,她也得在第三节数学课之前写完,再赶到学校,假装自己只是睡过头。少年往她腿上的卷子盯了一眼。
“就为了这些破题哭啊?”
下一秒,他抽走她泅满泪水的试卷,书包一甩,坐到她旁边。“幼儿园题目,我给你做。”
他从她手里拿过笔,刷刷刷地写起来。
有些需要简单运算的题,他草稿都没打,笔杆转几圈,心算完就填了答案上去。
温禾坐在旁边看懵。
她没敢打扰他,双手捏着小拳,向昨晚苏阿姨那样局促地攥着校服,一声不吭地看他写题。
他的速度好快,看起来也不像是在乱写,写到后面大题的时候每个步骤看起来都清晰明了。
“有草稿纸吗?"他突然问温禾。
温禾点点头,把自己刚刚用过的递了过去。瞄了一眼她之前写的东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