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手上,她明白周仪韶是看出她处境艰难,想送她点财物,其实她不需要周仪韶的同情,可也不想拒绝周仪韶的好意。“谢谢。"她对周仪韶说了一句,然后匆匆把镯子套在手腕上。“回家之后,要多保重自身,"周仪韶顿了顿,又道,“你和二郎……真的不再说什么了吗?”
沈莲岫摇了摇头。
周临锦喜欢的一直是沈芜瑜,又恨她害了沈芜瑜,并且欺骗了他,他和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也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是他没有相信她,而是这一切本来就是假的,建立在她是沈芜瑜这一个谎言之上的。
沈莲岫拿起自己的两个包袱,头也不回地离开。周仪韶跟在她身边,又叫了自己的婢子给她提了一个包袱,送她出去。此时国公府大多数人已经知道了今日发生的事,见了沈莲岫便都纷纷低下头当做没看见。
行至中途,周仪韶往后望了一眼,轻轻“呀"了一声,想对沈莲岫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沈家的马车已经在国公府门口等着了,一辆青布马车,旁边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子,看起来也不是做伺候人的活计的,手脚都粗笨,剩下便只是赶车的车夫了。
沈莲岫趁周仪韶交代他们说话时,把那三根金条扔在了墙根下,没人察觉。无论别人怎么说她,怎么想她,她自己不会认为自己就是个拿钱走人的,否则这么多天在这里,她又算什么?难道真的是来伺候人的?周仪韶看着沈莲岫上了马车,见她形单影只的,只带着两个包袱,更觉她可怜。
她又朝后面望了一眼,却还是没有见到方才在半路上见到的那个身影。“大娘子,回去吧。“沈莲岫坐到马车里面之后,掀开布帘子朝周仪韶挥了挥手。
周仪韶心里的最后一线希望终于破灭,与沈莲岫道了别,眼睁睁看着沈莲岫的马车离去。
马车骨碌碌地朝前行驶着,沈莲岫也不知道眼下到底是什么时辰,只知道大概已经过了晌午,她倒也没觉得饿,只是内心茫然。这一日远比她想象的要来得早,也来得更仓促和狼狈。那么回沈家之后,等待她的又是什么呢?
沈莲岫一直这么呆坐着,许久之后才想起来照理说应该早就已经到沈家了,可马车却还是没停。
她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发现竞已经出了城门了。“你们要把我送去哪儿?“沈莲岫忙问坐在自己身边打盹儿的婆子。这婆子姓宋,听见她说话便一个激灵醒过来,砸吧了一下嘴巴,说道:“夫人说了,把你送到乡下去。”
“乡下?"沈莲岫虽然没想过回了沈家会有什么好日子,但是也没想到陈氏会连家门都不让她,直接就把她打发得远远的,“是寿州?”宋婆子摇头:“不是寿州,是夫人自己陪嫁的庄子,等到了就知道了。”她说完,又闭上眼睛继续呼呼大睡。
沈莲岫皱眉,将两个包袱拿得离自己更近了一点,紧紧贴着自己放着。不知过了多久,日头落下,车夫也不说找个驿馆或者客栈住下,只是随便找了一处避风的地方,就地休憩。
吃的也是他们自己带过来的干粮和水,没什么滋味,就算沈莲岫饿了一天,也只勉强就着凉水吃了半个饼下去。
然后便睡下了,她和宋婆子睡在马车里,车夫在外面睡,顺便守夜。沈莲岫眼睛是闭着,但是人却清醒得很,她是有些难过,也应该难过,但此刻的处境,已经无法让她继续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人首先要先活下去。
她总觉得不对,不太相信陈氏仅仅就是把她送到庄子上而已。大约有个一炷香的时间,她听见宋婆子偷偷摸摸爬起来,然后出去了,因为沈莲岫一直不动,呼吸也平稳,宋婆子便以为她睡着了。宋婆子出去之后,沈莲岫立刻便坐了起来,马车车厢内狭小,她稍稍俯身过去便到了门口。
隔着门帘,她听见外面隐隐传来的说话声。“定金拿到了吗?"是宋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