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坐直了身子,而后又觉不妥,一手赶紧捂住心口,一手则擎着镯子,其余便都往水下沉去。
“怎么不让她们来?”沈莲岫又气又恼。
周临锦慢慢走过来,寻着她的声音到了浴桶边上,然后才停下:“方才说了,我就在外面等着,自然比她们要快。”
沈莲岫哑然无言,心想着既然都来了,反正他也是一样的,赶紧让他拿过镯子才是正经。
“你过来一些,”她道,“看得见吗,你摸着浴桶的边沿。”
周临锦依着她的话,摸到了浴桶边沿。
“对,就这样,别再动了。”
沈莲岫不好意思让他继续靠近了,好像生怕他的眼睛忽然能看见了似的。
她从水中稍稍探出些身子,又俯身过去,用已经湿了的手按住了周临锦的手,道:“你这手被我的手打湿了,我有样东西给你,你用没湿的那手来接。”
周临锦乖乖听话,向她摊开了手掌。
沈莲岫将镯子放到他掌心,还不忘提醒他:“你小心些拿,不要掉在水里了。”
于是周临锦将其握住,只觉触感似是木质,是个环似的物件,一时也猜不出是什么东西,便问:“这是什么?”
“是我的绿檀木镯子,我可宝贝着,”沈莲岫回答道,“你放旁边那个小几上就行了。”
周临锦将镯子仔细在手中摩挲了两下,一股檀木幽香缭绕而上,不很浓郁,只是极清淡的,似乎只有贴得极近才能闻到。
他忽然明白了,有时总是从她身上闻到的檀木香来自于何处。
“原来是这个,”周临锦伸手一够,便将镯子放到了小几上,“新婚那一夜我便闻到你身上有这味道,很好闻。”
沈莲岫略微踌躇,很快便说道:“我自小戴着的。”
照理说沈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陈氏娘家也是巨富,沈芜瑜身上本不该出现这种东西,若说是戴着玩玩还好,长期戴就有些不合常理,但周临锦已经察觉到她身上这股檀木味,实在无法用一时新奇来遮掩。
周临锦闻言果然道:“戴这个倒是不多见。”
“普通人家也有,”沈莲岫解释道,“绿檀木也安神静气,我戴着戴着便习惯了。”
周临锦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他摸到了浴桶旁的一张凳子,然后往上面坐了上去,这凳子是给婢子备着的,方便服侍主人洗澡。
“你怎么还不出去?”沈莲岫问。
周临锦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料定这一回她无法再推他了,笑道:“坐一会儿,省得你又有什么东西要放要拿。”
既然都已经把他叫进来了,又说了这么一阵子话,方才沈莲岫心里莫名其妙的那一关倒是算是过了,正如他所言,反正他看不见。
沈莲岫捋了一把乌黑油亮的长发,用水将其打湿,然后道:“帮我把梳子拿过来,还是那个小几。”
周临锦这回轻车熟路,即便眼睛看不见,但浴房就这么点大,那把梳子还是很容易的事情。
他伸手把梳子递给她,谁知她才刚拿过梳子,迎面便是一头水泼过来。
是沈莲岫用手掌捧了水,故意泼他。
她已经笑起来,周临锦听着她的笑声,轻轻用衣袖拭去脸上的水迹,却一点都不恼怒,只是笑着。
“谁让你非要在这儿的。”她嘟囔了一句,然后便不管他了,自顾自洗起自己的来。
周临锦听着水声,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不存在一般。
过了许久,水声小了下去,沈莲岫“哎呀”了一声。
“怎么了?”他忙问。
“头发缠住了,”她有些懊恼,使劲用梳子往下扯,想将头发疏通,可却缠得更实,“解不开了。”
周临锦道:“我来。”
“你又看不见,别把我头发缠死了。”沈莲岫一时有些不耐。
周临锦丝毫